“别這樣看着我,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很奇怪嗎?你能發現的我不可以發現嗎?”二号說,“昨天阿婆是特地等五點整的時候才說出「不要靠近那口井」,稍微細心點的都能發現。”
她的這個解釋讓岑雪的疑慮打消一半。
“你為什麼讓我問屋裡的那個女孩?難道你能區别人和鬼?”
二号無奈地笑了笑,“在小鎮裡,時間很重要,但那個小孩沒戴表。”
岑雪環視街道上的鎮民,大多數人都佩戴手表,但她并不認為這能作為判斷是人是鬼的依據。鬼可以戴表,人也可以不戴表。
見岑雪并未相信自己的說辭,二号又道:“好吧,我承認有賭的成分。所以,那個女孩是人是鬼?”
“是人。”岑雪肯定地說。
“看來我們的運氣挺好的。”二号聳了聳肩,說,“走吧,我們回去吃飯。”
民宿餐廳裡,其他人見兩人才回來,問了句“你們去幹嘛了?”
二号說:“上衛生間。”
這個回答讓他們沒法再多問。
熱乎乎的飯菜色香味俱全,但這一頓飯,岑雪吃得心不在焉。
女孩未說完的話讓她很在意。下午五點整,是小鎮規則失效,還是小鎮的鎮民可以談論小鎮規則?
要不找個人試試?岑雪被自己的這個邪惡念頭吓到了。她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将可怕的念頭趕出腦中。她突然有點明白那兩個通關者為什麼會有嚴重的精神病。
“九号,可以把你面前的紙巾給我一張嗎?”十一号用好餐,想要紙巾擦擦嘴上的油漬。
“啊,好。”九号抽了張紙遞給十一号。
“我也想要。”一号和六号同時說。
九号都一一給了他們。
他們看起來平常無異樣,可岑雪的心跳得很快。「不要給鬼東西」是她剛得到的規則之一,如果鎮長沒有說謊,那現在的十二人裡,一定有隻鬼。
它可能是一号,六号或十一号。
但不管誰是鬼,九号大概率會變成鬼。那接下來多觀察她,就能得到更多的規則。
正當岑雪思考是否要将「不能給鬼東西」這條規則告訴其他人時,二号悄聲問她是不是在想要不要把剛剛知道的告訴他們?
岑雪驚恐地看着二号,這個人太可怕了,能窺探别人的内心。
“别這樣看我,你太好懂了。”二号說,“想說就說吧,遵從自己的内心。”
她說的很有道理,但岑雪的内心是既想說又不想說。如果她說出來,将會面臨被其他人質疑的風險,若是隻有這樣倒還好,就怕打草驚蛇,緻使藏在他們之中的鬼更加警惕或采取什麼激進的措施。
但她要是不說,鬼會繼續利用“幫拿東西”這一借口讓存活的玩家觸犯規則,成為鬼的一員。
“對于早上鎮長将四号算在内卻隻有十四人這件事,你們怎麼看?”二号突然開口問。
一陣沉默後,七号說:“我們這十二人裡,最壞的情況下是有一隻鬼。”
“不,最壞的情況是至少有一隻鬼。”二号語出驚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十三号問。
“我們還有許多未知的小鎮規則,如果「不能給鬼東西」也是規則之一,那剛剛九号是不是有成為鬼的可能?”
九号被這一番說辭弄得面色慘白,她拉住七号的手,“七号,我害怕。”
“如果「不能讓鬼拉你的手」也是規則之一,那七号是不是也有可能成為鬼?”二号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夠了。”七号甩開九号手,“既然無法确認誰是人誰是鬼,從現在開始,不要和不信任的人有過多交流。一号,六号,九号,十一号在之後的任務裡為一組。”
“二号,三号,五号和我為一組。八号,十号,十二号和十三号為一組。”
“不,我要和八号一組。十三号和我換。”二号放在桌面上的雙手十指交叉,黑色的眸子如同深淵般令人不寒而栗。
七号被那目光盯得發怵,質問的話卡在喉嚨中無法說出,最後,她用怪異的眼神看了岑雪一眼,點頭同意了。
分好組,衆人便不算愉快地散開了。
岑雪在回自己的房間時,發現二号的就住在自己隔壁。
她看着二号,二号也看着她。
天色漸漸暗下,走廊裡吹着陣陣陰風,岑雪打了個哆嗦,但執拗地不肯進房。她有太多疑惑想問二号。
“夜晚就要降臨了,小鬼們就要出沒了,你還不進去嗎?”二号故意壓低聲音,營造出可怕的氛圍。
“我……”岑雪确實是被她唬到了,糾結了一小會兒,說,“你怎麼知道「不能給鬼東西」是規則之一?你那時候離我很遠,我也沒有告訴你。”
二号咧嘴輕笑一聲,“就這事啊,我瞎說的,那會十一号他們不是剛好找九号要紙嗎?難道還真是嗎?”說完,她捂住嘴,做出一個誇張的驚訝表情。
岑雪點頭,二号的這個說辭能解釋她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跟我一組?我并不認識你?”
“我喜歡你的長相,特别是眼睛。”二号極為坦然地說道。
岑雪活了二十六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心跳瞬間加速,臉上顯現出輕微的紅暈,她用房卡刷開門,進入房間,然後關門,一氣呵成,她不敢再和二号多相處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