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小見說不過二号,就直接伸手拉岑雪。不出意外,她被二号毫不客氣地推開了。
“我讓你碰她了嗎?”二号的臉冷了下來,和之前簡直是判若兩人。
“姚雪兒又不是你的,你憑什麼不讓我碰。”薛小小怒吼道。
岑雪同意這句話,誰知二号直接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你說呢?”
“惡心。”薛小小似乎是真被惡心到了,白了面前的狗女女一眼,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小矮子,現在應該不害怕了吧,祝你晚上睡個好覺。”二号朝她的背影喊完後,從岑雪的懷裡出來,滿面春風,“小雪兒,咱們走吧。”
但此刻的岑雪,左手捂着被親的地方,耳尖漲起不自然的紅,跟個木樁似的僵硬地伫立在原處。
“小雪兒?”二号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岑雪這才回過神來,表情不自然地說:“你……”岑雪終是沒法問出口,她覺得隻是親一下臉沒什麼,問出來反而顯得矯情。
二号看出她的不自在,便解釋道:“你别誤會,我隻是在用魔法打敗魔法。”
而後,她手臂搭在岑雪肩上,用開玩笑的口吻說:“當然你如果很介意的話,我可以對你負責,我可是個很有擔當的人啊……”
二号喋喋不休地說着自己的好,聽得岑雪有些煩,根本沒心思去想别的,于是,她出聲制止了二号,“知道你是優秀的魔法師,别念叨了。”這句話巧妙地化解了兩人間的尴尬。
二号微愣一下,嬉笑道:“那走吧,優秀的魔法師會保護好你的。”
“嗯。”岑雪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半,她說,“不早了,我們先回住處吧。”
天黑了就不要在小鎮晃悠,是她前兩天養成的習慣。
女主人已經準備好晚餐了,十幾個菜,但沒有一個肉菜。長長的木桌旁圍坐着女主人一家三口和十四個玩家。
男主人顯然是不知道家中為何多了十四個陌生人,便詢問妻子。女主人卻是含糊不清地回答說他們都是她的客人。
男主人哦了一聲,又問道:“最近怎麼都沒肉吃。”男主人露出回味無窮的表情,“那天的肉很鮮美,要是能再吃到就好了。”
女主人夾着菜的手微微一頓,而後笑盈盈地說:“快了,很快就能吃上。”
沒有經驗又餓了一天的新玩家們,被香噴噴的飯菜吸引住全部注意力,完全沒留意兩人的對話。而岑雪,雖然留意了,但并沒聽出什麼奇怪的地方,就沒多想。
晚飯過後,玩家們來到了白日待的那個大廳裡,開始讨論下午的發現。
岑雪總結了一下:陸琳她們向周圍鄰居詢問了有關女主人兒子的事,得到的回答隻有“不知道”和“他去他遠方的叔叔家”;林寒和另外四個男生把小鎮逛了一遍,發現小鎮的樹很多,種類也單一,隻有女主人家的後院種的是杜松子樹;吳棟堃則是說了在小鎮口發生的事,并囑咐大家千萬不要嘗試離開小鎮。
經此,他們總算是發現少了一個人。
之後又抱怨了一會兒,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巧合的是,岑雪在開門時,隔壁304的玩家也在開門,那人正是薛小小。
她本想打個招呼,緩解一下白日的尴尬,誰知薛小小惡狠狠地瞪了她和二号一眼,就摔門進去了。
“呀,這是由愛生恨啊。”二号在一旁看戲不嫌事大。
岑雪無語,心想還不是你亂來。
進了房間後,岑雪直接躺在床上,天花闆上的吊燈有些刺眼,她便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八号,如果那時我沒有采取行動,你是不是會答應薛小小。”二号突然問道,語氣竟有些認真。
岑雪想了會兒,說:“不是。我雖然同情她,但我不信任她。”攔住一個柔弱的女生不是什麼很難的事,但薛小小沒攔住陳曉夢,甚至沒發現陳曉夢是被人推出去的。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後,岑雪感覺到身邊的床塌陷了些,然後就聽到二号溫柔的嗓音,“晚安,八号。”
半夜,岑雪被一陣持續不斷的咚咚聲吵醒。
她仔細聽了會兒,越發覺得不對勁。那聲音,就像是有人在用力剁什麼硬的東西。
她轉頭看了眼身邊的二号,睡的很沉,沒有一點要醒的痕迹。
于是,她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準備一探究竟。若是放在兩天前,她可能還會有些害怕,但現在,目睹過三個人死亡的她,已經沒有什麼恐怖畫面能吓到她了。
她動作輕緩的把門拉開一條縫隙,正欲透過縫隙查看外面的情況,身後忽然出現一隻手,擦過她的臉頰,抵在門上,将門又關上。
岑雪心髒猛地一顫。
“大晚上不睡覺可不是好的習慣。”是二号的聲音。
“你沒聽見什麼聲音嗎?”岑雪問。
“有,不怎麼令人愉悅的聲音。”二号說,“怎麼會有人大半夜剁東西,真是沒禮貌。”
岑雪順着二号的話說:“對啊,怎麼會有人大半夜剁東西,太奇怪了,我們去看看?”岑雪總覺得,隻要她去看了,一定能發現什麼。
“那不行,我們現在知道的太少了,還是穩一點比較好。”二号說,“而且七天時間,還是很充足的。”
“好吧。”二号說的确實有道理,岑雪也不好再堅持要出去,她自己死了是沒事,要是害二号也死了,那她就是下地獄了,都沒法原諒自己。
岑雪沒想到二号還是個行動派,就一眨眼的功夫,已經躺回床上。在她的注視下,岑雪也隻好乖乖躺回去。
咚咚咚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為安靜的夜晚增添幾分恐怖色彩,也吵得岑雪無法入睡。
等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岑雪才輕輕翻了個身,背對着二号。
實在是太吵了。岑雪第一次讨厭聽力異常敏感的自己。
“太吵了睡不着嗎?”二号的聲音很輕,她伸手蓋住岑雪的耳朵,說,“這樣會好些嗎?”
“嗯。”其實根本沒什麼用,岑雪還是能清楚聽到那讨人厭的聲音。
但意外的,岑雪漸漸有了困意。她想,可能這也是魔法師的魔法吧。
至于那詭異的聲音是什麼時候停的,岑雪不知道。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岑雪發現二号正支着腦袋對她笑,她不理解,但表示尊重,因此她沒問這是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