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結束的時候,七号出聲了:“今天,我得到一個道具。”她擡眸掃了岑雪,二号,六号和九号一眼,“它可以直接殺死一名玩家,不論是人還是鬼。”
“什麼意思?”六号問。
“意思就是。”七号看向六号,黑色的眼睛裡透着一抹淩厲,周身散發着高位者的氣場,“我們之中有鬼,我打算殺了它。”
六号神情一滞,幹笑兩聲,急忙挪開眼,不再直視七号:“你懷疑誰啊?”
“你覺得呢?”七号的目光在岑雪和二号間徘徊,最終落在岑雪身上。
怪異的眼睛,冷靜過頭的表現,以及明知不能靠近那口井,卻偏要靠近,明明落入井中,卻又完好無缺地出現在井邊。
這一切都太可疑了。如果她不是鬼,那她一定是比鬼更高級的存在,比如,幸福小鎮的聖女,遊戲最大的boss。
六号注意到七号的目光,得救般激動地站起來,指着岑雪說:“我覺得是她。”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十号也站起來,憤怒地說。
“我沒胡說,她和二号違反規則,卻一點事都沒有。”六号說,“她們要不是鬼,怎麼解釋這一點?”
“這……”确實是解釋不通,十号重新坐下,狐疑地瞥了眼岑雪和二号,開始思考六号提出的問題。
岑雪卻是輕笑一聲,擡眸同七号對視:“你有道具,我不可以有嗎?”她從口袋中摸出裂成兩半的黃色小紙人,放在桌上,“這是我得到的道具,可以替我和我牽的人抵擋一次死亡。”
“誰知道是不是你瞎編的。”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一号立刻回道。
岑雪隻睨了他一眼,對七号說:“你和三号。”她想了下時間,“今早不是已經确定誰是鬼了嗎?”
七号:“它很蠢,不足以對我造成威脅,但你不一樣,如果你是鬼,會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我們還有一個道具。”二号開口道,“它可以顯示出被照者的真實模樣。”
岑雪這才想起被自己放進上衣内側口袋中的古鏡。她将古鏡拿出,放在桌上,靜靜等待七号的下一輪質疑。
不過,七号沒有如她想象中的那樣質疑她,而是用深邃的眸光看着岑雪,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面,給人一種正被領導訓話的錯覺。
見七号沒動靜,六号急了,他振振有詞地說道:“誰知道這道具是真是假,我看你就是鬼,故意用假道具指認我們之中的某些人是鬼,想讓我們自相殘殺。”
聽了他這番話,原先保持中立的五号,九号和十三号接連加入懷疑岑雪和二号是鬼的陣營。
十三号說:“七号,你還在猶豫什麼,快使用道具啊。”
“急什麼?”七号語氣不算好,作為一個企業的高層管理者,她十分讨厭能力差的人對自己指手畫腳,她對岑雪說,“你用這面鏡子照一下三号。”
“什麼?”三号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你懷疑我?”他一直以為自己和七号已經握手言和,成為相互信賴的夥伴。
七号白了他一眼,對岑雪說 :“就照他。”
岑雪點點頭,拿起顯相鏡,見鏡面像是積累過多灰塵而模糊不清,便用手擦拭鏡面,但沒什麼用。想來是使用時才能變清晰。
岑雪不再糾結看似肮髒的鏡面,開始仔細擺弄整個古鏡,但摸索許久,也未能明白如何使用它。這古鏡除了小巧精緻,鏡面模糊外,似乎與普通鏡子沒什麼不同。
等的時間久了,有人開始感到不耐煩,也有人在暗中竊喜。
十三号拍了下桌子,勃然大怒道:“到底行不行啊,别浪費大夥時間。”他依舊堅持要求七号對岑雪或二号使用道具,“七号,她明顯是在耍我們,你還不用道具殺了她嗎?”
“你不覺得,她這樣才是最真實的嗎?”七号将道具收回口袋中,用最嚴肅認真的表情說出流氓話,“我的這個道具,我也不會用。”
衆人無語。
不過,這場争論并未就此停止,六号和十三号仍揪着岑雪和二号不放,咬定兩人就是鬼僞裝的。
岑雪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兩人一眼,低頭繼續擺弄手中的古鏡。
六号是鬼的身份早已坐實,現在它一口咬定她和二号是鬼,反而證明了她們不是鬼。
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畢竟七号不是十三号,精明得很。
岑雪将古鏡摸了個遍,仍是沒找到啟用的方法,頓時覺得心煩。她呼出一口氣,壓下想罵鎮長的沖動,隻小聲嘀咕了句:“這破玩意到底怎麼用啊。”
話音剛落,鏡面便亮起一道暖色光。随着光的漸漸暗下,模糊的鏡面逐漸清晰,岑雪的臉随之浮現在鏡中。
坐在她身旁的十号注意到這一幕,眼裡一下子有了光亮,拉着岑雪的手,高呼:“她不是鬼,我看見了,鏡中的影像就是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