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檩偉:“你姐姐有沒有一張合照,是七年前舞蹈培訓機構的合照?”
大概是沒想到他們會知道李熙然曾經是舞蹈培訓機構的學生,女孩猛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徐檩偉:“你是怎麼知道?”
徐檩偉如實回答:“在去你家前,我們去過小雯家。”
“難怪。”女孩苦笑道,“小雯姐姐和姐姐關系很好,從前姐姐總愛往她家裡跑。”
“所以,有這張照片嗎?”徐檩偉又重複一遍問題。
“有,被我藏起來了,要是被爸爸媽媽知道姐姐去學跳舞,一定會覺得姐姐不務正業。”女孩低聲哀歎,“要是我沒有出生就好了。”
徐檩偉選擇忽視女孩的低語:“那可以找個機會,把那張照片拿給我們看看嗎?”
“可以,我明天偷偷溜出來,還在這找你。”女孩回道。
“謝謝。”徐檩偉揉了揉女孩的頭,一臉慈愛,像極了位老父親。
女孩站起身:“我該回去了,爸爸媽媽發現我不見了,應該會很着急。”臨走前,她朝幾人深鞠一躬,“拜托哥哥姐姐們,一定要找到殺害姐姐的兇手。”
徐檩偉微笑着:“一定。”
女孩離開後,早就注意到岑雪幾人的徐檩偉起身離開涼亭,又擺上那“我天下最棒”的臭表情:“小雯母親口中的李熙然,并不真實。”
岑雪隻看着他,沒有說話。
見她們沒有急着追問後續,徐檩偉暗自不爽,但生死關頭,也不好再賣關子,隻好繼續說下去:“那小女孩是李熙傾,李熙然的妹妹,比她小十歲。她說李熙然總覺得她奪走了父母所有的愛,所以非常不待見她,時不時就欺負她,但是因為她年紀小又身子弱,不管誰對誰錯,父母總是無理由偏袒她。”
“其實,最初知道自己有個小妹妹,李熙然是很開心的,什麼好東西都想留給妹妹。但從那一次的沉默起,一切都發生變化。”
那時李熙傾四歲,正是好奇的年紀,因為對李熙然做了好幾天的兔子燈感興趣,就趁着人不在時,偷偷摸進李熙然房間,但是不小心把兔子燈弄壞了,那是李熙然的手工作業,所以知道後,李熙然很生氣,一時氣在頭上,就動手打了李熙傾。小孩被打了,自然是要哭鬧,這一哭,就引來父母。
父母二話不說,就是把李熙然臭罵一頓。李熙然是個暴脾氣的,自然是不會委屈自己,當場就怒吼道:“那是我的作業,明天就要交的,我做了好幾天了。”
誰知那不明事理的父母指着她的鼻子道:“作業而已,壞了就重新做,妹妹還小,你不知道讓讓她嗎?”
“我就知道,你們偏心她。”李熙然泣不成聲地吼道,“既然你們隻能愛一個孩子,為什麼還要生下她?”
“啪——”
一個巴掌落在李熙然臉上,女孩臉上漸漸浮現紅印。這是李熙然十四年以來,第一次被父母打。
她捂着臉,心碎成千萬片,大概就是從這時起,她對父母隻剩失望。
後來的她,以欺負妹妹為樂趣,不愛學習,總是因為不做作業和無故翹課屢教不改而被老師請家長。
父母最初僅是口頭教育她,但沒什麼用,久而久之,老師說她“朽木不可雕也”,父母罵她“爛泥扶不上牆”。
短短一年,李熙然和家裡人關系急劇惡化,打罵她成了常事,鄰居們也都司空見慣了。
李熙然是個經常惹父母生氣、不愛學習的壞孩子這一觀念漸漸深入人心。至于小雯母親,大概是因為兩個女孩關系好,她所見到的一直都是從前的李熙然。
徐檩偉将方才他所了解到的全盤托出後,感歎道:“一碗水總是很難端平。”
岑雪是家中獨女,在愛裡長大,無法感同身受,因此她不敢多做評價,隻垂眸斂目,思考小雯和李熙然的共同之處。
她們年少時經曆并不相似,以目前所知,兩人相同之處,便是皆為陳含藝的好友,且是舞蹈培訓機構同一屆學生。
陳含藝夜夜受女鬼糾纏,這兩人的死大概也和女鬼有關。可女鬼為什麼要殺她們?
“咦,你們不覺得李熙然和小唐口中的那個女生有些相似嗎?”顔秉茜的話引來衆人注意,也給岑雪新的思考方向——李熙然、小雯和陳含藝或許曾共同欺淩過一個人,而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女鬼。
因為女鬼在唐宜禾身上看到過去的自己,一時心軟,便選擇放過她。這正好能解釋為什麼唐宜禾會幸免于難,也能解釋女鬼為什麼要殺李熙然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