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到底是見過大世面,并未被唬到,不過她還是将岑雪還回去:“你很害怕她知道你我的交易?”
“交易取消。”偷襲者抱着岑雪的手緊了緊,“作為補償,我會幫你殺了鎮長。”
“我的确非常想殺他。”女孩道,“但我更想要陳含藝死,不如我們還是繼續之前的交易?”
陳含藝一旦死亡,便意味着任務失敗,所有玩家都将困在小鎮裡等待女鬼屠殺,十分在意岑雪的偷襲者自然是不會答應,岑雪想回去,那麼她就必須确保岑雪活着回去。
“我知道你父母的墳墓在哪。我把他們挖出來,磨成粉,泡在水裡給你喝,怎麼樣?”
“你!”女孩咬着牙強壓下怒氣,若是其他人敢這麼挑釁她,定是要不管不顧把人折磨至死,但眼前這個人,身上有一股令她畏懼的力量,讓她不由地想要臣服于其腳下。她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你猜。”偷襲者瞧了眼懷中的岑雪,原本遊刃有餘的笑容瞬間由肉眼可見的緊張取代,“她要醒了,趕緊離開。”
“别忘了你答應我的。”女孩留下這句話後,便消失不見。
岑雪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二号的後腦勺。
此時二号正背着岑雪往陳湉珂家的方向走,察覺到背上的人醒了,便開口詢問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沒。”岑雪示意二号将她放下後,把暈倒前經曆的事簡潔道來,“在霧裡,我遇到一個假冒你的人,她想帶我去某個地方。我原本是想套她話,但被人打暈了。”
“什麼,有人打你!”二号不再向前走,轉身面對岑雪,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從前到後全都看個遍,确保沒有受傷的地方後,整個人撲到岑雪身上,有些後怕道,“還好沒受傷,那時看到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我都快哭了。”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心中記挂着許多事的岑雪,沒有選擇花費時間安慰二号,而是迅速轉移話題,“對了,你找到我的時候,有遇到什麼人嗎?”在說這話的時候,她試着把和挂件一樣黏在自己身上的二号推開,不過,結果未能如願,她隻好胡亂找個理由讓二号放開她,“手麻了,你松開手,我活動活動。”
聽了這話,二号立即站直,松開抱着岑雪胳膊的手,認真回答問題:“我找到你的時候,霧已經散了,那會,我隻看到暈倒在地上的你,沒看見其他人。你呢,你有看見那個假扮我的人的真實模樣嗎?”
“沒有。”岑雪搖頭道,“霧很大,我看不清。先不說這個了,我們得快點去那個女孩家。”
二号嗯了一聲,動作娴熟地牽起岑雪的左手,快步朝目的地走去。
由于岑雪暈倒的時候,二号已經背着她走了大半路程,所以她們很快就到達女孩家門前。
這次,她們敲門敲了許久,裡頭的人才不耐煩地打開門,罵罵咧咧道:“要死啊,一直敲門,我們認識嗎?”
開門的是一個矮胖的中年女人,一頭炸毛的卷發,搭配鮮豔的紅唇和土到掉渣的服飾,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感受。
“不認識。”二号淡定回答,“不過我們認識陳湉珂,她在家嗎?”
“那個死丫頭竟然還有朋友。”女人道,“她出去了。”
岑雪問道:“去哪?”
“你們不是她朋友嗎?怎麼會不知道她去哪?”女人譏笑道。
話音剛落,一個拳頭以極快的速度揮到距離她臉僅差毫米的地方,二号眯眼笑着:“你剛剛說她去哪了,我沒聽清。”
女人是個怕死的,一下子就被吓得全身發抖,和方才的嚣張樣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她去那廢棄的培訓中心了。”
“哦?她去那幹嘛,總不能是去懷念朋友吧。”二号道。
“她經常會去那,具體做什麼我不知道。”女人往屋裡挪了幾步,雙手搭在門上,做好随時關門的準備,她迫不及待想遠離二号,“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進屋了。”
二号擺擺手,極不走心的同她道謝:“謝啦。”
關門前,女人悄悄瞪了二号一眼,大概在已經在心裡罵她千百遍。
确定那個女孩便是陳湉珂本人,兩人二話不說,又是一路奔跑。隻是這次,她們是并排跑,準确說,是二号配合着岑雪的速度。
兩人到達舊庭院時,已是下午兩點半。
昨日舊庭院的木門上還是落滿灰塵,牆角蛛網密密麻麻,經過那場大雨的洗禮,如今卻是幹淨得沒有一粒塵埃。
岑雪沒有馬上進去,而是站在緊閉的木門前,仰頭望着什麼,片刻後,她張開垂在身側不知不覺間握成拳的雙手,向前邁幾步,而後擡手推開木門,步履堅定地朝院内走去。
明明院外時不時有陰冷的風呼嘯而過,院内卻是一直靜悄悄的,除了兩人極輕的腳步聲外,沒有其他任何聲音。
大概是風有憐憫之心,不願打擾長眠于此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