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祝施倩，封覺歡無論如何都說不了拒絕的話。

要是别人提出來，關系親密的或比較陌生的，封覺歡都能不費力氣的拒絕，隻有祝施倩，在她心裡始終處于一個微妙、特殊的位置。

看起來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封覺歡都會答應。

她總會覺得拒絕了不好。

不過覺得拒絕了不好似乎也是專屬祝施倩的。

這次也一樣，隻是按按，還是祝施倩幫她按，雖然覺得奇怪可好像也沒有拒絕的必要啊。

封覺歡稍微一動腦，就答應了。

五分鐘後，封覺歡換好舒适的衣服躺在床上，祝施倩站在床邊，一臉的嚴肅，如臨大敵。

封覺歡頭一次在自己的床上感覺到不自在，她轉過頭，不确定地問：“說真的，我必須是這個姿勢嗎？”

“有種怪怪的感覺。”

祝施倩笃定地點頭，“你去按摩也是躺着比較舒服啊。”

“你就放心吧，交給我就好了。”

封覺歡真的很想問一句，是把什麼交給她，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沒問出口。老老實實轉回去，躺在床上說：“好吧。”

過了幾秒鐘，她弱弱地補了一句，“我相信你哦。”

“我真的相信你。”

再三的強調，祝施倩覺得有些搞笑，她彎下腰從肩膀開始，“嗯，我知道你相信我了。”

發涼的手挨上她的肩膀，她的心尖都跟着顫了顫，祝施倩手上一用力，舒舒麻麻的感覺從發力點開始往外蔓延，跟石子落在水裡泛起的漣漪一個樣。

‘她的手好涼啊，還是氣血不足吧。’封覺歡胡亂想着，‘得給她好好補補才行。’

‘也真是的，來月經的時候都那麼難受了，還是不聽我的話，養身體。’

‘手那麼涼……’

祝施倩摸索着給她按，不知道按到哪裡了，封覺歡的頭皮都跟着發麻，要不是頭發比較軟，都能直接豎起來了。

過分舒服的感覺打斷了封覺歡的胡思亂想。

封覺歡閉上眼睛，不再想祝施倩相關的身體調養問題，轉而去想，祝施倩為什麼要給她按摩。

祝施倩能接受的肢體接觸不多，具體的範圍封覺歡不是很清楚。

畢竟她不會因為想知道祝施倩能接受怎樣範圍内的觸碰，而去故意嘗試。

她首次回憶這幾年自己和祝施倩的肢體接觸，最親密時到達了什麼地步。

也就牽手、擁抱。

兩者都算不上多，可封覺歡還是有些意外。

牽手大部分都是她主動的，因為在外面，封覺歡擔心兩人走散就會主動拉住祝施倩的手，不過大部分的時候，封覺歡都是握住她的手腕的。

祝施倩對這種接觸并不反感，也不會躲，偶爾甚至還會主動握住封覺歡的手。

擁抱幾乎都是祝施倩主動的。

就算封覺歡絞盡腦汁地想，也隻想出寥寥數次。

祝施倩會主動擁抱，那應該代表她不反感這樣的接觸吧。

封覺歡認真地想了，自己有沒有主動擁抱過她，卻怎麼也沒想起來，但沒想起來并不能代表沒主動過。

突然嚴謹的封覺歡是怎麼認為的。

封覺歡其實不太了解讨厭肢體接觸這個特性，她想不明白讨厭肢體接觸的人對身邊人的包容度有多高，對身邊人的接觸的接受程度有多高。

她想她在祝施倩心裡應該也算是關系不錯的朋友，不然怎麼會接受她的牽手，還主動來抱她呢？

彼時，祝施倩的手已經離開封覺歡的肩膀，來到她最容易感覺到癢的腰上了。

封覺歡無知無覺的，她正在想祝施倩還記不記得她是一個女同性戀，有沒有想過雖然她是一個女的，但她是一個喜歡女人的女同性戀。

她又想了想，或許是她的性取向的存在感不高吧，再加上祝施倩不會去想一個人會不會喜歡上她，所以就這樣了。

祝施倩的力道忽然變得重了一點，封覺歡倒吸了一口氣，她用氣音說：“祝施倩，你輕一點嘛。”聽着不太精神，好像下一秒就要昏睡過去了。

悶悶的聲音讓祝施倩下意識少使幾分力氣，封覺歡打了個哈欠，“這樣就行，辛苦你啦。”

祝施倩沒回應，她更專心的給封覺歡按腰了，和畫畫時一樣認真。

床太溫暖，祝施倩恰到好處的按壓讓本就疲憊的人徹底沉溺在舒适裡，封覺歡也感受到趁機溜出來的困意了，她想着辛苦這麼多天，她溺愛一下自己也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