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施倩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雙手抱在胸前,摸摸胳膊上的皮膚,往旁邊走了一步。
雖然知道被看的感覺隻是錯覺,可她還是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面前的好像不是一堆塑料制品的模型,而是真實有生命的。
裸/露在外的器官,好像下一秒就會彈出來蹦到她的臉上,祝施倩為自己的腦補感到無語,完全就是自己吓自己啊。
話是這麼說的,她還是小心翼翼地在旁邊把櫃門關上了。
她不敢與那些人體模型‘對視’,就隻能站在旁邊關櫃門,好不容易把兩邊的櫃門都關上,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安心了。
現在,她與書櫃之間隔了一米遠,人體模型在玻璃櫃門的阻隔下變得模糊。
祝施倩隔着玻璃往裡看,即使把櫃門關上了,但因陰恻恻的錯覺還是沒有消失。
她徹底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了,櫃門都關上了,可她大腦卻不停地暗示她,那些長着胳膊的模型會推開櫃門出來。
她拍拍腦袋,默默遠離那一側的書櫃。
能看得出來封覺歡很喜歡買人體模型,祝施倩想象了一下自己給封覺歡買人體模型的畫面。
又擡頭往裝着人體模型的書櫃看了一眼,她搖搖頭,堅定地往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步。
她絕對不可能買這些東西的,絕對不可能!
祝施倩很想知道,封覺歡待在書房看這些人體模型時不會覺得瘆得慌嗎?
轉頭看到放書的書櫃裡擺着幾本醫學書,她這才想起封覺歡大學是法醫專業的,人體模型再多,她大概都不會覺得害怕。
手指點了點書櫃門,視線下移一本解密書闖進她的目光,撥雲見日,她想她知道該送封覺歡什麼作為禮物了。
心裡有了方向,祝施倩也顧不得害怕那些人體模型,她拿着手機興沖沖地離開書房。
如果她再細心一點,如果她之前再多來幾趟書房,就會發現書櫃裡的書少了,封覺歡收集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也少了一部分……
……
酒吧開始試營業,時間不長也就三天,封覺歡對這事兒沒有什麼感覺,一不是開的第一家店,二不是開的第一家酒吧,她又能有什麼感覺。
沒有開第一家店時的青澀緊張,更沒有那種‘我要做大做強’的興奮和志氣。
第一位客人進來時,封覺歡甚至沒在一樓。
酒吧剛開門,人算不上特别多,封覺歡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反正明司暮在,她沒必要留太久。
這是試營業的第二天,在開業前一個月就已經開始做宣傳了,反響還不錯,就昨天的結果來看封覺歡不用擔心這家店開不起來。
跟明司暮打了聲招呼,她就直接離開了。
已經快10點了,往常這個時候封覺歡都要準備睡覺了,回去的路上,封覺歡在心裡決定這家酒吧的事兒,她絕對不要多管!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可不能因為一家酒吧而改變健康的作息。
等紅綠燈的間隙,封覺歡看了一眼手機,看到祝施倩最新發來的幾條微信後,她的嘴角上揚,不久後她的車停下,等她又上車的時候手裡多了份打包的燒烤。
咔嗒一聲響起,但聲音不大,但坐在離門很遠的位置的祝施倩,卻第一時間察覺到了她期待已久的聲音。
她起身朝着玄關走過去,果然看到了拎着燒烤的封覺歡。
她的身上帶着點酒精味,并不濃郁,還不到讓人覺得難聞的地步,除了酒精味,她的身上必不可免的沾了燒烤的味道。
調料和肉香與炭火的味道融合在一起。
而酒精和燒烤味之外,她身上還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味道,是六月的夏夜獨有的味道。
這個時候的夏天的夜晚就像一杯熱水涼了下來,不管是拿起來還是喝下去,人都會記起起初的那份熱,而正是讓那份熱,讓不是特别涼爽的水變得冰冷起來,不會讓人覺得讨厭,反倒讓人更加喜愛,更加解渴解熱。
這份恰到好處的冰冷纏在她的身上,還有幾絲夜晚的孤寂與忙碌的餘韻。
無法形容的味道在她進入電梯時,還穩固的挂在她的身上,而現在,她才剛回家,味道開始消散,冰冷被家的溫暖融化,孤寂因為另一個人的存在開始消失,主人平緩的心跳,不猛烈的愉快将忙碌最後的餘韻驅趕。
祝施倩伸手接過燒烤,問出了封覺歡問她要不要吃夜宵時就想問出的話“你這麼早就回來了啊。”
“這個點還早嗎?都晚上10點了诶!”封覺歡明白她的意思,卻選擇故意曲解,曲解了不到兩秒,祝施倩還沒來得及說别的,她又好好回答道:“明司暮在那呢,嚴簡憶好像說也要過去?反正不需要我在那裡看着。”
“既然不需要,那我肯定要溜走啊。”
“留在那不就等于給自己找罪受嗎。”
祝施倩把燒烤放到茶幾上,“對了,你今天怎麼想起來吃夜宵了?是誰說太晚吃東西不利于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