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裡地放下可不像是對親人地放下,倒像是對喜歡的人。
這些年裡,礙于這件事的敏/感性,她完全不敢把這件事說出去,而嚴簡憶,她不确定對方知不知道,至少在她的記憶裡,嚴簡憶并沒有透露過她對這件事的知情,這也導緻了她完全不敢和她亂說話。
明司暮與明桑霞之間的事兒她一直爛在心裡,沒和一個人說過,又擔心影響到明司暮心情,她甚至都不敢和她說。
而現在,嚴簡憶但那句放下又告訴她,嚴簡憶很有可能是知情的。
她猛地朝她看了過去,聲音都提高了,“你剛才是不是說要她放下?”
“放下什麼?”
嚴簡憶也猛地朝她看過,心頭一緊,耳邊傳來翁鳴,在她的印象裡封覺歡從沒有說過這件事,她理所應當地認為封覺歡不知道明司暮的那點事兒。
而現在她好像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我得把它圓回去!
二人互相看着對方,都是震驚又努力掩飾的做派。
明司暮沒有理會她們,她甚至沒有看她們一眼,她嘴硬道:“我早就放下了,我隻是意外居然會在這裡看到她。”
‘放下什麼了?你有本事把手機原相機打開,要是你看完自己的表情還能說放下,我就信你三秒。’封覺歡暗自想到。
擡頭看到明司暮依舊目不轉睛地看明桑霞,封覺歡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她道:“你要去跟明姐姐打個招呼嗎?”
“明姐姐應該不知道這是我們的店吧。”
明司暮是個無拘無束的人,好像什麼東西都不能束縛她,有形的不能,無形的也不能。
她是封覺歡見過的最灑脫最自由的人,似乎什麼事兒都不能讓她困擾。
就這樣一個人,會記挂一段單向的感情這麼多年。
人不是善變的嗎?她為什麼能記挂一個人這麼久?
在對待感情上,封覺歡與她完全相反,最開始知道她的這段感情時,封覺歡對她的很多選擇都不理解,她覺得那不是最好的選擇。
随着時間,她慢慢理解了明司暮的選擇,算不上是完全理解了,但至少理解了一半。
她本來就覺得明司暮大概率是沒放下明桑霞,依舊喜歡着,現在她更肯定這點。
既然放不下不如去面對,不如像以前一樣橫沖直撞地去做。
她聽到嚴簡憶也勸說明司暮去和明桑霞打個招呼。
又聽到明司暮嘴硬說不去,說什麼她看她那麼久了,她都沒發現她,她才不過去。
真是的,明明很高興能見到她,明明也很渴望能跟她說話,現在卻嘴硬起來了。
“這裡盯着明姐姐看的人很多,而你隻是其中之一。”嚴簡憶委婉地勸說。
封覺歡非常贊同,這裡這麼多人,要是所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明桑霞都該在意,那她不得累個好歹啊。
可惜明司暮太過固執,她非說要明桑霞主動來跟她打招呼。
這怎麼可能啊,這裡人這麼多。封覺歡隻是想想,而嚴簡憶就不隻是想了,她是直接說出口了。
告訴明司暮這不可能的話還沒說完,明桑霞轉過頭,目光穿過人群,投向她們所在的方向,輕輕地,幅度不大的點了一下頭。
媽呀,不可能變成可能了。
封覺歡在心裡感歎了一句,而後裝作不确定地問:“她是在跟我們打招呼嗎?”
她不信明司暮還能坐住。
出乎意料,明司暮還真就坐住了,她穩穩地坐着,封覺歡低頭看到她踩在地闆的腳,好像下一秒就能蹿出去。
要是換個人,她絕對不會再繼續勸了,誰讓這人是明司暮,是她朋友呢,再勸幾句吧,再用話語鋪幾個台階,方便她下去。
嚴簡憶和她一人一句,明司暮好像鐵了心不過去,要麼用話怼她們,要麼沉默。
封覺歡不信邪地又說:“我看明姐姐還喝了酒呢,那酒度數挺高的。”
“你真不過去看看啊?”
哪料到,明司暮不僅不領情,還轉頭斜了她一眼,“你再說話就叫你室友把你拎回去。”
甚至還拿祝施倩威脅她。
明司暮這人一向是說得出來就幹得出來,封覺歡可不能讓她大半夜的把祝施倩叫到酒吧裡,雖然祝施倩大概率沒睡,但她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我閉嘴。”封覺歡想都沒想,說得痛快。
這句話說出口沒多久,明桑霞似乎就打算離開,才往外走了兩步,封覺歡都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要離開,明司暮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