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封覺歡才意識到自己是個經不起蠱惑的人。

隻要那半靈魂張開嘴，都不用她說什麼，對着她的耳朵深處吹口氣，她就會抵擋不住誘惑的打開手機，看到沒有新消息過來的企鵝獨自陷入沉默。

之前她還隻是因為不想太晚回複施渺渺，才會多想到施渺渺幾次，一節課裡頂多耽誤她五分鐘。

現在好了，原本隻有五分鐘的念想，現在還得花更多的時間在糾結上，不知道和糾結有沒有關系，她反應過來時心裡已經對施渺渺多了一份期待，對施渺渺的好奇也變得更深了。

她變得開始期待施渺渺給她發消息，可每次看到還停留在上次對話的結束語的聊天頁面，她都能感受到失落在她的心裡蔓延。

即使她也知道她沒必要為了施渺渺沒來找她而失落，但她還沒成長到能控制自己的全部情緒，她會忍不住地失落，就像她知道她和許多人都是階段性的朋友，可還是會因為已經不在身邊的兒時玩伴感到難過。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每天都會想是不是自己哪裡做錯了，為什麼她們會從她的身邊離開，明明她們三個是上幼兒園時就在一起的朋友，為什麼最後她們兩個人結伴和她疏遠了？

在前年她無意間刷到她們的短視頻賬号，又觀察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才發現原來她們也分開了，不再是她記憶裡肩并肩的兩個背影了。

哪怕這中間她已經卸載了那個短視頻APP，也會為了‘觀察’特意下載回來，等觀察好了再卸載。

她已經不記得當時的感受了，隻記得那天她把這兩個人不多的視頻、圖文來回看了好幾遍，之後就把這兩人的賬号從她的備忘錄裡删掉了，再也沒看過了。

糾結與期待一起拉扯封覺歡，封覺歡不僅沒能成功遠離施渺渺還更在意了。

還有越陷越深的苗頭。

封覺歡想過是自己題做少了，才會天天在這件事上糾結，她嘗試過多做幾道題，多背幾篇文言文還有多記幾個單詞，她試圖用這樣方法來麻痹因施渺渺而起的情緒。

失敗了。

還失敗得很徹底。

時光匆匆，春分都過了。一晃眼一周又過個幾天，封覺歡穿大衣外套的時間都減少了一點，室外還是很冷，不過在室外拿手機已經沒那麼凍手了。

在難得的假期裡，封覺歡睡到九點半才醒。

昨晚她熬到很晚才睡，不完全是為了做題，如果隻是為了做題她最多也就熬到十二點，可昨晚……嚴謹來說她是在今天淩晨兩點後才睡的。

具體幾點她沒記住，就大緻記住是兩點之後了。

她都好久沒熬過這麼晚了，還不是為了學習，而是為了陪施渺渺聊天。

施渺渺不知道怎麼了，好像有說不盡的話想分享，從八九點鐘一直說到淩晨兩點多，封覺歡好幾次都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昏睡過去。

都這樣了，她硬是強撐着回施渺渺，明明她對施渺渺說的事并不了解，不了解也就不會感興趣，但她就是沒有選擇結束話題，而是和她聊下去。

她發一句她就回一句。

看着時間變得越來越晚她也很着急，也很想睡覺，可她就是沒選擇結束話題，一直到淩晨兩點多施渺渺主動提了晚安，她終于睡了覺。

現在她呆呆地坐在床上，手機放在枕頭旁邊充電。

首先她不覺得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同好，一個網友，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人。

其次她連網戀都覺得不現實。

最後她好像真的喜歡上施渺渺了，一個隻是和她多聊了一段時間的同好，一個長什麼樣她都不知道的人，現在不知道，以後也不會知道。

封覺歡向後倒，一頭栽在枕頭上。

此時此刻她的腦袋裡隻有兩個字：完了！

她不懂自己怎麼會喜歡上施渺渺，這沒有理由。

下一秒她又想到這段時間和施渺渺的相處，她渴望身邊有人陪伴，然而在現實裡她疏遠了太多人了。

施渺渺是這幾年和她聊得最多的人，即使是在網上，也讓封覺歡産生了有個人在陪她感覺……

六年級時，封覺歡的姐姐去了外地上學，母親和父親也決定離開家鄉去别的城市打工，沒有人問封覺歡的意見，短短幾天，熱鬧的家裡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被安排住進了不喜歡她的姥姥家裡，母親和父親每個月都會給他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