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定自己依舊喜歡施渺渺,也确定自己真的在慢慢不喜歡她。
初夏已至,春日還沒完全離開,施渺渺似乎有了煩心事。
這次的煩心事和之前的不一樣,讓施渺渺想了很久才找到一位好友傾訴。
也就是這天晚上,封覺歡才發現原來在施渺渺眼裡她們已經是朋友了嗎?
她一直以為她們隻是同好來着,頂多算關系好一點的同好,類似于能多聊聊的網友,結果在施渺渺眼裡她們已經是朋友了啊。
起初隻是東聊聊西聊聊,聊一聊施渺渺那邊的旅遊業,調侃幾句施渺渺家鄉那邊多麼希望有更多的人來他們那邊旅遊,都為此做了什麼,隻可惜一直沒什麼人……
聽起來非常心酸。
封覺歡不太了解這方面的事兒,畢竟她隻是個高三牲。
說着說着就說到施渺渺覺得自己不是沒有生活熱情,可能隻是單純的窮,但她會自我調節物質要求,所以就顯得沒什麼生活熱情。
話題慢慢變得現實沉重。
封覺歡試着把氣氛調節起來,回複道【不過你現在生活方面也在慢慢變好了啊,接了很多稿子,有更多的錢賺了】
沒過多久,她就看到施渺渺回複說【不會,我之後生活會變差,因為收入越來越少,但孩子長大開銷會變大】
【施渺渺:不過世界起伏是正常的,這個是大環境問題,非個人人力所能為,不用太在意】
看到這兩句話,封覺歡忽然意識到施渺渺今天狀态不是很好。
認識施渺渺後,封覺歡就發現成年人的世界裡有很多無奈的地方,不想工作,不想上班,但必須得工作,必須得上班。
工作清閑工資少的有很多,工作不清閑,但工資少的也有很多。
可就算是不清閑,工資少的工作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割舍的。
施渺渺就是個無奈的成年人,所以其實她不太擅長安慰施渺渺,每次安慰她時,她都要想好久好久才能把安慰的話組織好發出去。
就算是這樣,她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安慰還是無力的,什麼用都沒有。
在不久前,封覺歡怨施渺渺會忽略她的話,回複敷衍,還愛自說自話。一邊又為施渺渺願意和她說那些小煩惱高興,煩心事兒最忌諱的就是憋在心裡不說出來了,就算她不擅長安慰還是會為施渺渺願意和她說而高興。
好在大部分的時候施渺渺說出來了,封覺歡再安慰幾句,她的煩惱也就沒了。
可這一次一看就不是個小煩惱,她依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施渺渺。
她記得施渺渺前幾天還給一家公司也好像是工作室投了簡曆,不久前還和她說要簽合同了。
‘我記得上次你還和我說要簽合同了,不是已經慢慢變好了嘛?是發生什麼了嗎?’她把心裡的疑問發出去。
【施渺渺:合同有點問題】
【施渺渺:還在糾結要不要簽】
封覺歡心頭一緊,更擔心了,‘我還以為你馬上就要忙起來了,然後就能賺更多的錢了。’
【施渺渺:哈哈沒事,你别在意】
【施渺渺:畫畫這行本身出問題了,我有心理準備】
‘合同可不能亂簽,得慎重。’把這句發出去,封覺歡繼續組織語言,還沒想好接下來的話,施渺渺就把回複發過來了。
【施渺渺:也不光是合同,這個活還是不錯的,但感覺很懶,不想幹】
‘是狀态不好嗎?’
【施渺渺:應該是,情緒不是很好】
工作上的封覺歡一個學生黨給不了什麼建議,但情緒方面還是能幫着調整一下的。
外面的天早就全黑了,明天還要上學,時候也不早了,按理來說封覺歡該睡覺了,但是多聊一會兒,應該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施渺渺不知道是她不想上班,還是因為别的原因,她有點排斥這份即将到手的‘兼職’。
前段時間她有很多個親友都和她說不想上班,大家的狀态都不是很好,她之前還能安慰别人,可現在她也有點扛不住了。
所以她不确定是她因為情緒排斥這份工作,還是因為别的。
這份工作具體是要做什麼施渺渺沒和她說,不過就算她說了封覺歡也聽不太懂,她隐約記得施渺渺說過遊戲的字眼。
現在施渺渺又和她說隻要确定接這個活,就得連續做,不能停了,怎麼着也得兩三個月。
她還說她可以和很多人說理論結論什麼的,但那些理論結論用在安慰自己上是什麼用都沒有。
看到她說安慰自己沒有用,封覺歡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