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覺歡從沒想過她們的第一次見面。
她一直覺得她們這輩子都不會見面,又怎麼會去想象。
那個古鎮的風景封覺歡早就忘得一幹二淨了,不過她想應該和很多古鎮差不多,白色的牆、黑灰色的瓦、古樸的窗扇沒什麼特殊的,忘記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祝施倩的笑容她卻沒能忘記。
燦爛、刺眼,因為常年不出門她的臉沒什麼血色,可她的笑容真的很好看,比耀眼的陽光更要難以忘懷。
到了古鎮外,她和祝施倩就分開了,畢竟祝施倩還有别的朋友在。
封覺歡還記得祝施倩是因為朋友過來了才會出現在這個古鎮上,所以她們才會碰到,所以她手機裡的電話号碼才從偷偷保存的,變成了正大光明交換的。
她們也終于加了微信,知道了彼此的姓名。
祝施倩說她的名字很好聽,她也想說祝施倩的名字同樣好聽,可惜一直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可就像祝施倩不知道封覺歡的手機早就有了她的電話号碼一樣,封覺歡也不知道祝施倩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海邊。
和祝施倩的同行太過短暫,直到封覺歡叫的車到了,她覺得剛才發現的一切是一場夢。
坐在車上時,封覺歡回想了很多遍不久前發生的事,翻來覆去,不知疲倦。
車停了下來,封覺歡也跟着停下回憶,她看了看前方的紅燈,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後,她抿起嘴唇,煩躁的打開手機轉移注意力。
或許是因為祝施倩和她提起了那個讓人厭煩的群,封覺歡登上另一個賬号,翻起了裡面的聊天記錄。
今天、昨天、前天、大前天……封覺歡太久沒看過群消息了,自從她對祝施倩沒那麼在意後,她就很少上來看了。
偶爾的一次也隻是點開,看了沒幾條就退出去了。
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這裡面的對話,即使有祝施倩。
消息一條條刷新出來,在看到一張截圖時,封覺歡停了下來。
是隔年松餅發的好友列表的截圖,裡面的幾個人都是群裡的太太,祝施倩也在其中。
她又往上滑,看到了隔年松餅發的其他截圖,有一張暴露了她和祝施倩加上好友的時間,封覺歡盯着那幾張照片看了半天,她遲鈍地眨了一下眼睛,登上另一個賬号,搜索關鍵詞找到祝施倩和她說沒和隔年松餅加好友的那天的聊天記錄。
封覺歡的記性很好,隻是兩個日期而已,她看一眼就能記住了,可這次不知道怎麼了,她來回看了好幾遍,對比了好幾遍,才終于确定了。
‘她果然是在騙我啊。’封覺歡關上手機,心裡泛起異樣的情緒。
很多事她都不在乎,和隔年松餅加好友是很小的一件事,封覺歡無所謂這件事,她心裡的異樣是祝施倩騙她沒加她。
那也就是說祝施倩很有可能是知道她不喜歡隔年松餅,所以才會騙她。
可如果是這樣,那祝施倩又為什麼要和她說那麼多和隔年松餅有關的話?為什麼會和隔年松餅一起忽略她?
人是很複雜的,嘴裡說的話不一定是真話,說話時眼角流出的淚水不能代表說的是真心話,也不能代表任何情緒,臉上的情緒也可能隻是為了對面的人特意呈現出來的。
真真假假誰能分得清楚?
祝施倩有時也會找她吐槽隔年松餅的不好,可是封覺歡也能看到她在群裡和隔年松餅的‘和諧共處’。
有的時候她會想可能她在祝施倩眼裡也隻是個打發時間的網友,可能她印象裡的祝施倩都隻是她以為的。
腦袋裡又出現了很多無法控制的胡思亂想,但這一回,來得快去得也快。
沒一會封覺歡就不再糾結這個了。
具體是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反正她已經放下了,已經沒那麼喜歡了,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徹底不喜歡了。
那時候的封覺歡是這樣想的。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和明司暮一起去爬山,到山頂的時候天才蒙蒙亮,她們兩個就坐在山頂等天亮。
晨光打在臉上,今天的日出算不上有多好看,她們來得不太巧,趕上了霧天,不過站在山頂往下看時,能看到漫天的雲霧,太陽和下山的風景一并被溫柔的雲霧霸道地遮蓋,太陽勉強還能看到一個虛影,陽光還能穿透大霧照到她們的臉上。
她的眼前是和祝施倩給她發來的照片中一樣的景象。
封覺歡站起來,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霧好大啊。”
“我之前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霧。”
看着看着,她忽然想起祝施倩和她說過,現在經曆的難過、悲傷的事,以後回想起來會是很心動的記憶。
是有顔色、有味道的,這是很美好的事。
可能吧,封覺歡看着雲霧想,可能吧。
就像祝施倩說的那樣,她還年輕,她還小,性格還沒有固定,以後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準。
有一點,封覺歡敢肯定地說了,那就是她不喜歡祝施倩/施渺渺了,徹底不喜歡了。
說起來封覺歡去隔壁市也是為了祝施倩,她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儀式感,她想要在有祝施倩影子的地方徹底放下她。
來到祝施倩在的城市是她鬼迷心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