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她又說起了寨子裡的其他事。
在雲鳳靈看不到的地方,奶娘松了一口氣。
半個時辰後,因疲累至極,雲鳳靈窩在榻上睡了過去。
奶娘最後看了一眼在睡夢中依舊蹙着眉頭的雲鳳靈,歎了口氣,輕輕掩上了門扉。
轉身看見不遠處的涼亭裡,紙鸢正帶着柔柔在玩,她遂拿起牆角的紙傘撐着走到了亭中。
“奶嬷嬷,奶嬷嬷,”柔柔一見到奶娘,便從紙鸢懷裡滑了下來,直直向她撲來。
“小柔柔,哎呦,我的小祖宗,”向來不苟言笑的婦人,在看見那張粉嫩小臉時也不免露出幾分笑容來,一把将撲過來的小姑娘攬在了懷中。
語氣寵溺的與往常判若兩人,一旁的紙鸢直捂嘴偷笑。
和柔柔逗弄了會後,奶娘便坐到了紙鸢身旁,與紙鸢說起了話。
“紙鸢,小姐這兩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許是小姐故意瞞着她,她總覺得小姐今日有些怪異,但又說不上哪裡怪了。
“沒有啊,”紙鸢對柔柔扮了個鬼臉,随口應道。
“你再想想,”奶娘望着綿密的雨絲有些煩亂,“她有沒有找你說過話?”
紙鸢見柔柔遞過來一隻荷包,裡面裝了許多柔柔的小玩意,荷包正是紙鸢做的,她遂不甚在意的道:“表姐昨日看到我為柔柔做的荷包,還特意誇我做的荷包好看來着,說我做的針腳細,比她的手工好多了。對了……”
紙鸢忽然想起一事,又道:“我不還替表姐做過一個荷包嗎?哎呀,我記得那料子還是表姐十分喜愛的,隻是,”她又蹙起了眉頭,“也沒見表姐戴過呀,她不是說我做的荷包好看嘛。”
紙鸢嘟嘟囔囔的,卻不妨對面的奶娘忽然變了臉色。
那荷包,那荷包……
奶娘隐隐覺得不妙,頓時坐立難安起來。
***
清雲觀
因外面下了雨,宋真清一早起來就躺在床上沒挪過窩,她左手邊放着一包零嘴,右手擎着一本話本正看得津津有味。
零嘴當然是韋大少爺帶來的,有腌漬話梅,桃幹杏幹,炒青豆等等,最最讓宋真清欣喜的是,在她的強烈要求下,韋大少爺還是給她買了一包牛肉幹,嗯,扔一塊肉幹到嘴裡,别提多有嚼勁了。
宋真清這邊美滋滋樂迢迢,隔壁屋子的韋無冕卻抓耳撓腮坐立不安。
韋無冕隻在前兩日回了趟城,嗯,還是替宋真清買零嘴去了,因這兩日下雨,他也與宋真清一般窩在山上,隻不過他不愛看話本子,多少有些閑不住。
他最終還是耐不住性子,冒着細雨來到了宋真清門外。
宋真清房門未關,因下雨天黑,她屋中燃着油燈,昏黃一片,話本子看得便有些吃力。
她撫着酸疼的右手,眨了眨眼,就看到窗外黑影一閃,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
不用猜,她就知道是韋無冕來了。
果然,随後她便聽到輕輕的叩門聲,門明明沒關,但韋無冕還是規規矩矩的敲門,宋真清嘴角劃過一絲笑意,君子有方,行事極為有規矩的韋無冕,真不知到底出身在什麼樣的家族。
“你起床了嗎?”韋無冕惴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等下,”宋真清好笑起身,床上躺的累了,她正要下去活動活動筋骨。
她來到門邊,看着院中雨絲如密,遂站在門口問韋無冕,“怎麼了?有事?”
“唔,”韋無冕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們就等在這裡嗎?”
“不然呢?”宋真清知道他問的是什麼,抱着胸倚在門闆上,其實她也有些煩躁,這雨下的不停,也不知雲鳳靈會不會來。
不錯,雲鳳靈接到的未署名的信是她讓阿二送去的,包括那荷包。
她約了雲鳳靈明日在清雲觀見面,隻不過,明日若是還下雨,真不知雲鳳靈會不會上山。
不過以雲鳳靈的聰慧,恐怕早已猜出送信之人是她了。
韋無冕讪讪的,“那她明日不來呢?”
“不來我們就把炎丹的屍體給她送回去,”宋真清擡手撩了撩發絲,随意道:“第一招不行,我還有第二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