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是遠嫁,家人并不在身邊,他向妻子的朋友謊稱其遠嫁,瞞了将近兩個月都沒有人察覺異常。直到許久未收到母親任何消息的女兒起了疑,報警後,這事情才徹底水落石出。
然後這案子一經爆出,立刻引發了劇烈的社會輿論,兇手最後未得到家屬諒解,直接被判處死刑。
而這件事也成了那幾年裡公認的社會影響最為惡劣的刑事案件。
沈長甯的師傅正是代理律師之一,她當時跟着整理了大量的卷宗文件,看過許多的資料,因此也對這個即便過去了許多年,再回想起來仍舊會讓她覺得毛骨悚然的案子印象深刻。
“你,你确定要撬嗎?”
沈長甯嗓子發緊,喉嚨幹澀。
陸景行此時正擦拭指尖的泥土,聞言動作頓了一下。
他其實說完便後悔了。
他主掌大理寺,見過的兇煞案件數不勝數,從他手底下走過的窮兇極惡之徒更是多如過江之鲫,無論多麼令人聞風喪膽的事情在陸景行眼裡都已經平淡得如同家常便飯。
所以他忘了此刻在他身邊的不是一向跟着他的陳升,金钊等人,而是沈離。
少女聲音幹澀,雖極力掩飾,但那點夾雜在平靜中的顫意卻仍舊非常明顯。
她害怕。
陸景行抿了抿唇。
“你害怕嗎?”
沈長甯沒等來回答,反而等來了一句意味不明的反問。
她盯着男人紗布外露出的小半張臉看,試圖判斷出他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試探自己的意願還是隻是随口一問。
但眼睛被紗布遮擋,神色也跟着被蒙住,她僅憑着露出的小半張臉,實在無從分辨男人的情緒。
便一時間沉默着不知道如何開口。
但沒想到下一刻,面前的人卻反而先開口說話。
陸景行點點頭,了然了沈長甯的回答。
“好,那就不撬了。”
明明她什麼都還沒說!
沈長甯看着已經轉身的人,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來不及思考更多,她條件反射地伸手,一把扯住了陸景行的手臂。
“等等!”
手臂再次落入手中,溫熱透過皮膚侵襲上來,陸景行頓住動作,聽見少女問他。
“為什麼突然又不撬了?”
他沉默了一會,就在沈長甯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卻突然看見男人輕輕偏了偏頭。
然後那句冷冰冰的話便輕輕落入耳中。
“你這麼久沒說話,不是害怕嗎?”
沈長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聞言先是一怔,然後便不自覺地放松了力道。
陸景行順利将手臂抽了出來。
他擡步往前走,仿佛渾然不在意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瘦削背影落在沈長甯眼中,是和他這個人的性格如出一轍的冰冷。
但又想到對方剛剛說的話,沈長甯眨眨眼,心下莫名一動。
“我不害怕。”
她突然開口,叫住了背對着自己的人。
陸景行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腦袋。
沈長甯看着他臉上的紗布,頓了頓,然後堅定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我不害怕,陸刑,你把它撬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