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賭一把而已。”

“賭什麼。”

陸景行沒想到她竟然考慮了這麼多，一時間态度不由得也跟着變得認真起來。

賭什麼呢？

沈長甯眯了眯眼睛，沉默片刻後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人性。”

陸景行：“……”

009老實道：有點裝。

沈長甯無語一笑，然後老實道：“你想，我不過是說了個謊，這并不會傷害他什麼不是嗎？若他站在我們這一邊，裝作沒聽見，那自然什麼事也不會有。可萬一他要是真出賣我們了，那這句話便會将那群人引入歧途，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陸景行聽完，沒等沈長甯開口自誇，便主動道：“很聰明。”

這句是真心的。

少女好像天生就很擅長處理一些讓人為難的麻煩事，仿佛無師自通一般地便知道如何将傷害降到最低，而後再不着痕迹地從中找到那個折中的，盡量不傷害任何人的辦法。

沈長甯沒謙虛，坦然接受了這句誇贊。

兩個人一路向前走，陸景行耳邊響起流水聲。

他腳步一頓，轉頭朝向沈長甯：“這裡有河？”

“有。”

沈長甯不明白他問這個幹什麼，但還是一五一十地回答他：“就在你右手邊，河上還架了一座矮橋。”

陸景行反手握住了沈長甯的手。

“帶我過去。”

聽着男人的請求，沈長甯愣了一下，但也沒多問：“好。”

她扶着陸景行，兩個人緩步朝那矮橋走去。

臨近橋下，陸景行卻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沈長甯便看着他突然從袖中掏出了一個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物件。

“你給我這個幹嘛？”

她接過那柄不久前才被她使喚009偷出來的短刀，舉起來在眼前看了一會，目光從上面刻着的魚鱗以及陸字遊移而過，然後奇怪地看向陸景行。

男人不答反問：“沈離，這橋是什麼樣的。”

橋？

沈長甯轉頭看去，看見一架已經上了年歲，甚至開始泛起陳舊青色的矮橋架在河上。

兩頭石刻的獅子蹲在橋頭，口中銜着同樣是石頭雕成的珠子，雖然經受風吹雨蝕，卻仍沒有被消磨殆盡，可以看出其之前有多威風凜凜。

陸景行聽了沈長甯的描述後壓低了聲音，果斷道：“我行動不便，你代我去那石獅子底下，用這柄短刀刻一個标記。”

他說着便朝沈長甯伸出手，意思是要将那标記畫給她看。

好家夥，還演上諜戰片接頭暗号了是吧？

曾在某一段時間異常癡迷過這一類電視劇的沈長甯仿佛瞬間感受到了什麼叫使命在召喚。

她嚴肅着伸出手，認真記下男人畫在她掌心的那個标記，然後拿着短刀，一邊挪到橋邊裝成看風景的模樣一邊偷偷摸摸地刻下标記。

沈長甯一邊刻還一邊緊張得仿佛自己此刻就在什麼地下接頭現場一般在腦袋裡對着009碎碎念：快快快，快幫我望風啊009同志！

009歎氣：沈離同志，0個人在看你。

沈長甯強行心驚膽顫地刻完，然後揣着短刀去找正在橋下等着他的陸同志了。

“不負組織托付，任務圓滿完成！”

她一邊将短刀重新遞給陸景行一邊壓低聲音說道。

陸景行：“……”又在說他聽不懂的奇怪東西了。

“這是你們的暗号嗎？”

陸景行收起短刀，沒瞞她，嗯了一聲。

沈長甯眼睛一亮，還想再打聽兩句，下一秒卻突然臉色一變。

不久前她見過的那群士兵這會又出現在了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