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總是盡職盡責的淺野實站在一邊,遺憾地搖頭:“所以說正式比賽鍛煉很重要。”
她念念有詞:“以賽代練,多打點地區大賽當經驗包試錯,就和小測測多了心态和做作業一樣,習慣了就不會緊張了。”
——所以淺野完全沒指望過這次比賽的成績是嗎?!
澤村心中呐喊“這不對吧”,聽到經理的話果然立刻有人反駁。
“淺野同學,”日向跳起來大喊,“就算是地區大賽我們也要拿冠軍!”
但仍然捂着肚子的模樣讓他的話沒有任何說服力。
背景音裡還響着影山自動循環播放般的“日向白癡”,淺野實語氣發涼:“我也想拿冠軍呀。”
她露出曾經看日向個位數的數學成績時那副和藹的微笑:“但是翔陽同學調整不到能上場的狀态的話,我是不會讓你首發的哦。”
“咿!”察覺到經理潛台詞中的威脅之意,日向驚恐地手貼褲縫立正站好。
沒有給他更多辯解的時間,關注着下方比賽進度的清水轉過身來:“可以進場熱身了。”
仿佛三年級經理平淡的語氣有着不可思議的鎮靜力量,随着她的話音落下,衆人依次站起身,拿行李的拿行李換衣服的換衣服,烏野這支隊伍瞬間散發出讓周圍的人警覺的氛圍。
澤村原本準備的鼓勁的話到嘴邊又收起,隊長環顧一圈,大家取勝的戰鬥欲望蓄勢待發。
他壓下笑意,高聲道:“走咯。”
“是!”
淺野實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就知道,賽前再怎麼緊張,真到場上進入狀态,不安什麼的大家全都會抛在腦後的。
她同要一個人留在二樓看台的谷地對視,小個子女生雙手放在胸口,無意識地擰着自己運動服的衣領。
看到好友擔憂的目光,她沒有退縮,抿了抿唇,堅強地揚起嘴角,小幅度地揮舞拳頭:“阿實加油。”
武田老師走在淺野實旁邊,見狀低下頭:“淺野同學緊張嗎?”
身穿标有代表教練的“C”标志的烏野外套,淺野實夾緊臂彎的戰術闆:“稍微有一點,但是沒關系。”
重生不過四個月,那場讓人無力又不甘的比賽卻仿佛已經隔了一個世紀——也的确是隔了一個世界。
久違地回到這·個·位·置上,些許的心跳加速,正應和她激動的心情。
“有點緊迫感,腦袋會轉得更快。”她笑着回答道。
年輕、充滿鬥志,煥發勃勃生機。
武田老師看着女生的側臉,想起他剛得知這個安排時的驚訝不已。
——“淺野同學來坐教練席?”
顧問老師的驚呼不包含質疑,烏養教練尴尬地抓着頭發,神色中帶着幾分愧疚:“抱歉,老師,町内會隊的比賽時間沖突……”
武田這才想起來,在成為烏野排球部教練的同時,烏養系心還是烏野町内會隊的二傳手。
“我最近補班,一起練習的時間少了很多,泷之上還說要開除我這個‘首發二傳手’。”烏養苦笑,掏出一根煙。
社會人球隊的練習時間都是在下班後,除卻周末的白天,高中生訓練結束後差不多也能趕上隊伍合練。
但烏野排球部教練隻是烏養的兼職,白天在學校帶學生們部活,雖然是在家裡工作,但該補的班還是得上,烏養留給町内會隊的時間自然被不斷壓縮。
“這次的比賽……”
煙叼在嘴邊,顧忌有學生在場,還是沒點,剩下的話語含糊,烏養多半自己也還沒想好要怎麼取舍。
全程安靜地等着兩位長輩讨論出結果的淺野實擡眉看了他一眼。
人的精力有限,烏養不在,隊裡當然有替補二傳手,町内會隊又沒有一定能夠奪冠的底氣,一次普通的地區大賽,這次不參加還會有下次。
隻是,“一支鼓不能敲兩家戲。”
武田老師說出這句諺語。
他能明白烏養的決心:“那烏養先生就專心準備比賽吧,我會好好支援淺野同學的。”
地區大賽的名單審核沒那麼嚴格,穿上教練外套,隻要不違反規則,沒人在意你是老師還是學生。
談話到最後,他笑道:“我之前和學校申請教練的職位,應該再過不久,烏養先生就能拿到工資了。”
“真的嗎?!”
見烏養瞬間眉開眼笑,國文老師不得不嚴謹地補充:“大概隻能算在排球部開支裡,不會很高薪……”
“有就好了,”社畜的要求不需要太多,烏養興高采烈,“等工資到手,老師我們一起喝酒!”
大人們開始讨論大人的話題,被忽視的淺野實沒有任何不滿,筆尖在筆記本上的戰術圖上移動。
烏野的比賽間隙,應該可以去看町内會隊的比賽吧?
她悄悄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