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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叽叽歪歪的二隊小子們,末森回到汐滿身邊。
一隊體育館正中央的球場上,紅白戰第一局打到末尾,白隊以23比19的分數領先。
星海一個大力跳發,正朝着主攻秋草而去,後者被這記重扣般的發球砸得發出悶哼。
一傳到位,诹訪将球傳給白馬,此時白隊反輪,兩米接應在四号位充分起跳:“看招!”
“一觸!”晝神的高喊和球砸中手掌的聲音重疊。
可惡啊!力道不夠!白馬神色懊惱。
攔網撐起,自由人濱川順暢地接起第一下,二傳手戶倉——“我來!”
星海從三米線後沖了上來。
像是展示王牌實力般的後三進攻,起跳滞空揮臂無不充斥着名為“星海光來”的美感。
球擦過副攻糸部的指尖,速度卻沒有半分削減,從網口席卷向底線的長弧,仿佛要在空中留下穿行的軌迹。
“好球。”艾隆帶頭鼓掌。
星海舉拳回應觀衆的掌聲,眉眼瞥過網對面咬牙切齒的白馬,掃了一圈劃向教練席。
淺野實好似完全沒看見星海的精彩發揮,在場邊和上林快速說着什麼。
“……哼。”
星海拿起第二個球:直接結束這一局!
汐滿将白隊的記分牌掀到24,注意到末森的視線,閑聊般說道:“秋草的一傳很好呢。”
作為二隊經理,末森對秋草更為熟悉,此刻的心情也是偏向落後的紅隊,看秋草的眼神就像是期待自家孩子在别人面前露一手的老母親。
“那當然,”她沒有察覺自己語氣中的誇耀,“不僅是一傳,防守也很紮實,興一的下三路技術比一些小個子球員都好。”
一傳和防守需要降低重心,雖然最終水平和身高無直接關系,但高個子球員比起矮個子球員,往往要付出稍微多那麼一點的鑽研精力。
星海的發球威力在鷗台數一數二,秋草不僅沒有失誤,還直接墊到了網前,近乎完美到位。
比賽開始後白隊貫徹着追發秋草的戰術,飄球、大力跳發、側旋球,各種不同節奏,但秋草的一傳始終沒有大疏漏。
阿實選擇秋草大概是因為他優秀的地面保障吧?末森不太确定地想。
畢竟,先不說秋草的進攻……在二隊着實說不上突出,這一局被追發後各種倒地接球,球量更是大大減少。
就像眼下這一球,秋草再次雙膝觸地,诹訪擡起雙手,網對面攔網員的眼睛如燈泡般明亮。
“功!”他将球傳給二号位。
幾乎沒有半分延遲的三人攔網,沒人被左邊的白馬和糸部引誘。
不管扣多少次都忍不住感慨,我們(鷗台)的攔網真的很強。
乘鞍心情複雜地想着。
沒有縫隙,那就用力量!他揮出手臂,球旋轉的沖擊力将野沢的攔網手蕩開。
“——有!”濱川大叫着撲起了這顆球!彈往後場的高空!
星海急速沖出。
眼看着就要飛到隔壁場地的球,二傳手趕不上,後排主攻第二下墊調,若是其他隊伍,多半隻能送機會球過來。
但星海在那裡。
所有人都清楚,即便有數米遠,王牌也能将球調回網口——
“嗝、”星海嗆了一下。
這球墊回了網口,但有些太紮網了!
對自己的不滿情緒轉瞬即逝,星海沒有停頓地止住沖勢,回身準備防守。
“探頭!”
兩邊同時有人大喊。
球在高點減速,如同要停留在網帶上方一般,白隊的角矢已經在空中,這球原本是要墊調給他進攻的。
他急忙收住引臂的蓄力,極限地探出手掌,更快一步——将球抹到對方場内!
網口球的争端,不能觸網,雙方隊員都顯得束手束腳,乘鞍本想将這顆球按回去,但角矢的經驗更勝一籌,球的方向一拐,隻觸碰到他左手小指的側沿。
上林還隔了兩三步,糸部在自己右邊,诹訪更是遙遠。
要落地了!這樣的念頭劃過乘鞍的腦海。
下一秒,一雙不熟悉的手擠入球和地面之間。
餅式魚躍,秋草将球擡回空中!
“嗚哇、沒事吧?”
乘鞍驚叫了半聲,在地上滑行的秋草差點和落地的他相撞,擔憂的詢問剛冒了個頭,被關心的秋草充耳不聞,爬起身沖向三米線。
和方才白隊的情形一模一樣,勉強救起的球飛出場外,上林沖刺得太快,身影都發生傾斜,合攏的手臂将球墊回場内。
他低聲咋舌: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面對這種球,比起試圖組織進攻的星海,隻想着調回中場過渡的自己的确輸了。
“抱歉!”他喊着,回頭望向那顆高空中下墜的球,“第三下……?”
有人跳了起來。
四米線、不,将近五米線的位置,任誰來看都是隻能墊過去的球。
但有·人沖了上去。
球越往下落速度越快,秋草像是和重力較勁般,對準落點,拔地沖跳,要比球更快抵達合适的高度——
扣球!
“噢。”艾隆滑稽地歎了一聲。
揮臂的姿态雷霆萬鈞,但實際速度嘛……
球的運動軌迹簡直可以用顫顫巍巍來形容,本想起跳攔網的晝神眨了眨眼,後退着準備接球的濱川更加疑惑。
“我來——界、界外?”
自由人做出的判斷都帶着底氣不足的遲疑,濱川閃身給球讓開位置,看着它落到底線後方,彈了兩下,咕噜噜滾走。
末森絕望地捂住了臉。
擔當裁判的二隊成員吹響口哨,汐滿掀動記分牌,25比19。
白隊拿下第一局。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