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的景色千篇一律,帶着荒涼的顔色,讓人視覺疲牢。這對駕駛司機的要求很高,雖然哈比布是經驗豐富的貨車司機,但傑森還是主動幫忙觀察着路況。
他在阿富汗呆了半個月,對這裡的地緣政治情況有了一些了解,加上哥譚人刻在骨子裡對危險的敏感度,很快,傑森發現了一些異常。
他的餘光掃過遠方路面,眼神一頓,猛然坐直身體,“快看,右前方來的越野車上是不是駕着槍?”
車上的聊天聲戛然而止。
除了開車的哈比布,瑪莎醫生和肖恩博士幾乎是撲倒玻璃上,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哈比布說話的聲音有些發緊,在戰區生活總是要有足夠多的謹慎,“風沙太大了我看不清,但是這附近确實一直有頻繁的幫派活動,不管怎樣,我們掉頭先避開他們總是沒錯的。”
瑪莎醫生安撫衆人,“他們不一定是沖我們來的,我們這輛車做了紅十字會的塗裝,當地反政府武裝和幫派都有共識,一般不會找我們的麻煩。”
哈比布和肖恩博士聽到這話也松了一口氣,确實,這輛醫療車整個用紅色和白色的車漆做了改裝,塗成紅十字會标志的摸樣,十分顯眼。
止水卻沒有放松,初至異世的他還不清楚國際紅十字會在國際上的象征和地位,隻知道這是個好心人們聚在一起幫助他人免費醫療組織。
零幾年的阿富汗貧窮而落後,加上常年戰亂帶來的信息管制,别說連接網絡,連電視廣播的内容都十分受限,止水能獲得的信息寥寥無幾。
他繃緊身體,有些焦急,他聽到傑森喊對方有槍。
止水在醫院裡偶爾能遠遠聽見開槍的聲音,伴随着這個聲音傳來的往往是四散奔逃的腳步聲和人們的哭喊怒罵。
他曾經問過傑森這是什麼聲音,知道了這種叫做“槍”的武器。這種武器分很多種類,裡面可以射出一種叫做子彈的暗器,射速極快,最遠的射程甚至可以超過2千米。
傑森當時對于他沒有聽說過這個武器感到有些驚訝,顯然如同忍界的苦無和手裡劍,槍在這裡是一種常見武器。
沒有見過實物,止水自然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應對這種武器。
因為未知,所以謹慎。
共同生活大半個月,他早已将保護這一車人視為了自己的責任。
失去了視力後,止水感知主要依靠對風的動向的感知,輔以聽覺等其他感官。坐在密封的車廂中,風的流動被鐵皮隔絕在外,這直接影響了他的感知能力。
而在人類的聚居地中,每時每刻都在發出各種各樣的聲音,車輛來往的聲音更是再常見不過,止水不可能時時刻刻分析每一道聲音中傳來的信息。
這是止水少有的疏忽,讓他十分懊悔。
他不該因為生活在普通人的城鎮就放松警惕,半個月的安逸讓他松懈了。
“我能開窗嗎?開了窗我就能确定對面的情況。”止水顧不上掩飾。
“最好不要。”哈比布已經在猛打方向盤準備掉頭,“風沙太大,開窗我會看不清路,而且這玻璃是防彈的。”
某一刻,對于危險的直覺讓止水汗毛直立,耳朵捕捉到微弱的破風聲,止水猛然跳起撲向駕駛座,用力按住哈比布的肩膀向下,苦無出現在指尖。
“小心——”
玻璃碎裂的聲音清脆而刺耳,瑪莎醫生和肖恩博士此時才反應過來,瑪莎醫生發出一聲尖叫,肖恩則下意識拽住瑪莎醫生,兩人一起滑下座位,躲開容易被瞄準的玻璃範圍。
止水感覺到自己手中揮出的苦無劈中了東西,應該就是子彈,他使了個巧勁卸去力道。
“叮叮——”子彈落在車内發出脆響。
止水正嚴陣以待,準備迎接可能繼續到來的襲擊,耳邊卻突兀傳來子彈入肉的聲音,和向導哈比布的慘叫,“啊——”
他順着聲音愕然轉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