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要摸摸嗎？”

“還是算了吧，我好困，先睡吧。你也快睡吧凱特琳娜，晚安。”

凱特琳娜點點頭，将大黑放在了柔軟的地毯上，看着它撒着腳丫子跑過大半個宿舍鑽進了窗簾、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它居然還在怕着呢，凱特琳娜有點無語。她将筆記放在金妮的床頭櫃上，女孩看起來甚至沒有醒過，頭發睡得亂蓬蓬的。凱特琳娜換了睡衣，拉上床簾，在自己的四柱床上躺了下來。

夜已經很深了，但這注定着會是一個無眠夜。

城堡外的世界極其安靜，更遠些的地方，刺眼的閃電一道道劃過夜幕，接着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倫敦的天空已經電閃雷鳴了許久，但卻依舊一滴雨水也沒有落下來，比起是大雨的前兆，更像是天空在暴怒。這份極端的天氣尚且沒有影響到霍格沃茨，但絕對會登上明日的報紙，自然學家們則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因為這天夜晚的異常天氣而争論不休。

又一道閃電劈過，将将好擊中了石磚地面，照得這條窄窄的海濱小道慘白慘白。

小路不遠處的住宅裡人們都拉起了窗簾、好讓自己與這異常的天空隔離開來，不然他們會看見就在那道最亮的閃電落下之時，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在了小路上。

不速之客穿着一身西裝，手裡握着一個手杖，但他拿手杖的姿勢更像是拿着一把武器。他直直地向道路盡頭走去。小路通往沙灘，有人正在在那裡等着他。

與他相比，沙灘上的人的裝扮休閑得多。他面朝波濤洶湧的大海靜靜地站着，倘若再加上頂遮陽帽，看上去就會與度假客毫無區别了。那個人已經在這裡等了好一會兒了，此刻聽見了腳步聲、轉過身去做出了一個擁抱的姿勢。

但他被生硬地拒絕了。

“我沒有時間和你來這些，波塞冬。你要求占用我的時間，不是為了這個。”

“但這并不會占用多久，我親愛的哥哥。你看，我沒有帶武器，我想這應該能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波塞冬攤開空蕩蕩的雙手，目光掃過宙斯手中的閃電，向前走了一步。

“我想和你說說那個女孩的事情。”

“你認領了她，你再一次打破了諾言。”

“關于打破諾言這一點，我們彼此都沒有立場去譴責對方什麼——我們都沒有守住我們之間的承諾，你有了塔利亞，而我有了波西，但凱特琳娜不一樣。”

“你是想說，她不是你的女兒——在你當着喀戎的面認領了她之後？已經太遲了，波塞冬，我不喜歡你的這些小把戲。”

“玩小把戲的人确實存在，但不是我。沒錯，凱特琳娜是我的孩子，但她的出生并沒有違背諾言。她在預言前便出生了，接着憑空消失，又在幾年前出現在營地裡。我一度以為她已經死了，直到那張老照片被她翻了出來，我才找回了她。”

宙斯皺起了眉頭。

“你想說什麼。”

“有一個地方，可以放慢混血者以及普通人的時間。你可以将那兒理解為關着卡裡普索的島嶼，但是面積小一些，人更多一些，時間的流逝不是暫停而是變緩。”

“直接說你的結論直奔主題，波塞冬，我沒有閑情逸緻在這裡聽你胡言亂語。”

“這不是胡言亂語。最近地下世界裡流傳的那個傳聞，你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嗎？也是，天空離地面實在是太遠了，而你一直對那裡漠不關心。哈迪斯的親信正在尋找一個小子，而我們都知道，哈迪斯是我們中唯一沒有違反承諾的那個。”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勸你最好别再找波西麻煩，至少他站在我們這一邊，而凱特琳娜的十六歲還很遠很遠。她與你的塔利亞一樣有着更多的選擇，但假如波西因為你的一些‘小失誤’而喪命于十六歲之前，你能保證哈迪斯和他的的小子與我們站在同一邊嗎？”

宙斯沉默了，于是波塞冬也沒有再說什麼。他又繼續盯了自己的兄長一會兒，轉身走入了大海中。一陣浪花打來，他的身影融入了海洋。

海洋平靜了下來，閃電也暫且停歇了，空氣有些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