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霜低了頭:“父親。”
廢禹晃了晃手裡的棋:“既然有内鬼,就找出來了。”
星霜:“是。”
廢禹又說:“我聽冬青說了妖力毒的事,老李那邊有解藥,你派人去取一點,給冬青送去。”
星霜:“是。”
廢禹說完話就走了,看起來跟人約了棋局。
星霜擡頭,吩咐謝酒:“你去李管家那兒一趟.....”
謝酒立即接上:“我去拿藥沒問題。但我好歹是個新人,不說我不認識什麼李管家趙管家的,就算我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啊。這麼重要的解藥,他能放心給我?”
說完,他捏住星霜衣袖,輕輕拽了拽:“哥你陪我呗。”
星霜輕輕一拽,掙脫衣袖:“火箭炮拆得那麼快,拿點藥辦不到?”
謝酒不管不顧,又一把抓住衣袖。
凡是對方沒有特别強烈拒絕、特别強烈反抗的,就等于是應允的。
秉持着這個原則,謝酒這回得寸進尺,在星霜的胳膊上蹭了蹭:“這兩件事怎麼能一樣?我這個人情商低,隻會擺弄機械,不會跟人打交道。”
“萬一李管家不搭理我,把我罵出來呢?那李飛的傷不是要加劇了嗎?再萬一他發狂傷了人,受害者就更多了。”
星霜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念叨得煩透了,咬了咬牙,扭身就走,甩下兩個字:“跟上。”
謝酒心花怒放,屁颠屁颠跟在後面走了。
死纏爛打第一回合,奏效。
他們順着走廊走到客廳,下樓,再出了别墅,穿過整片草坪。
一路上,謝酒不斷地說話。
“哥你平時喜歡吃什麼?”
“哥你愛吃螃蟹嗎?魚呢?”
“哥你在這個莊園多久了?白鹭兵團又成立多久了啊?”
這一句句的“哥”、“哥”、“哥”......終于把星霜個冰塊臉給惹怒了。
他一把掐住謝酒的嘴,虎口緊緊卡住他下巴:“給我閉嘴。”
謝酒雙手投降,乖得不得了。
好了,知道了,過猶不及。
得慢慢來。
星霜松開他,快走兩步到他前面,後腦勺對準他,一言不發往前走。
謝酒心滿意足跟在後頭。
到了一棟較偏僻的别墅後,星霜敲了敲門。
門很快開了,是個50多歲年紀的男人。他穿着白色襯衫黑色馬甲,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反倒比農夫廢禹更像這裡的主人。
星霜看着男人:“李管家,兄弟裡有人中了妖力毒,麻煩你配點藥,讓這個小子帶去給冬醫生。”
李管家點點頭,轉身走了。
謝酒一步跟上去,打算去拿藥,但大門砰一下關上。李管家根本沒打算讓謝酒進去。
他吃了個閉門羹,揉揉鼻子,剛想問星霜怎麼回事。
對方卻一個轉身走了,根本沒有留下來陪他等的意思。
謝酒看着星霜的背影,歎了口氣:“夫妻本是同林鳥......”
他認命地等在原地,等了好幾分鐘,才想起來星霜之前說的“麻煩你配點藥”,反應過來這藥不是現成的,還得花功夫花時間配。
李管家不讓他進門,搞不好是不讓他窺探配藥過程。
行吧。耐心等吧。
等得實在無聊,他在控制面闆問了問其他幾人的情況。
衛安逸擦槍擦得十分興奮,一直叨叨着這裡的兵器庫裡有多少好東西,不知道順手撈幾件走會不會觸犯死亡規則......
宰默在收拾俘虜,說自己一手的血,不多說了。
尚聞在旁邊拼命喊“變态”、“變态”......讓大家以後都要離宰默這個人遠點......
諸子瑜說自己又找到了當初做金融行業的精英感受,因為他在數錢。
M國政府給了好大好大一筆錢,驗鈔機跑了一遍,廢禹要求他們再手動數一遍。
他數得手快抽筋了,但仍然非常開心,覺得自己簡直回歸了正常人類生活。
見大家都很興奮,謝酒也就放心了。
這麼騷擾了一大圈,終于等到李管家把門打開,遞給他一個透明小口袋,裡頭裝了三顆紅色膠囊。
他一臉嚴肅:“原料很貴,不要弄丢。”
謝酒任勞任怨把藥送回重症病房,看到李飛已經被人綁在病床上,冬醫生正彎着腰、拿着個放大鏡和鑷子,撬開他的嘴,仔細觀察着裡面的牙齒。
謝酒嘟囔了句“這莊園裡的變态這麼多......”
冬醫生直起身子,扭頭來看他:“啊?你說什麼?”
謝酒笑了笑:“說你真敬業,這是在研究毒汁嗎?”
冬醫生點頭,絲毫沒覺得謝酒說的有什麼問題:“是啊,如果能研究出分子結構,說不定能去掉他的傳染性。”
謝酒舉起手裡膠囊:“李管家讓我把這藥給你。”
冬醫生接過:“多謝你跑一趟。”
謝酒問:“既然能直接解毒,為什麼還要研究如何去除傳染性?”
冬醫生一時愣住,表情看起來有點卡頓。
謝酒拍拍他肩膀:“你繼續忙,我走了。”
一直到他離開,冬醫生都維持着那個卡頓的姿勢沒變。
完成送藥任務,謝酒不要臉地又去找星霜。
剛剛取得一點點不算成果的成果,他得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