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酒猛地吸了下鼻子，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把眼淚全部抹在裴星淵的衣服上，重新擡起頭來：“然後呢？”

裴星淵笑了下：“然後？你不是知道了嗎？”

“我們一起生活了五年。”

“在那五年間，我重新認識了地球。那時候，我就不想回去了。我覺得，有你在身邊的日子，已經是我能想象的，最幸福的日子。”

說到這兒，裴星淵停了停。

他們兩個都知道，那段日子戛然而止。

謝酒沒忍住，還是問：“那你為什麼會把我送去福利院？”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裴星淵歎口氣，又低頭吻了他一下：“我怎麼舍得？”

“那段時間，裴震的人找到了我。”

“裴震？”謝酒問：“就是......你那個‘父親’？”

“對。”裴星淵繼續說：“在地球上，他讓我叫他養父。”

“他在地球上找了座雪山，按照他自己原本家的模樣，在半山腰建造了一座莊園。”

“在那裡，他培養了一支雇傭兵團隊，專門接一些刀口舔血的生意。”

謝酒：“所以，你把我放在福利院，是為了回去專心對付你的養父？”

裴星淵點頭：“我送你離開不久，他的人就找到了我，把我帶回雪山莊園。”

“我在那裡生活了六年。從一個15歲的少年，成長為21歲的青年。從一個雇傭兵團的底層，成長為他們的帶頭人。”

“離開你的那段時間，比以前受刑時更加難熬。那時候我的性格很冷，帶着一群雇傭兵，整天不說話。

謝酒“噗嗤”笑了：“見識到了。”

裴星淵繼續說：“後來......”

謝酒接着說道：“你殺掉了裴震。裴震，就是廢禹。”

裴星淵笑了，他揉了揉謝酒腦袋：“沒錯。”

“沒想到，我人生幾段最重要的經曆，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讓你共同參與。”

“我很開心。”

謝酒抱住了他，完全依偎在他懷裡：“廢禹死了，星霜也就消失了。”

“從此，地球上多了一個人類，叫裴星淵。”

裴星淵把他往上帶了一下，讓他躺得更舒服些。

“裴震死了以後，我立即就去福利院接你。”

“還好，你沒有不要我。你不知道，我當時真的.......大大松了一口氣。”

謝酒笑了笑：“我怎麼舍得不要你。”

“但是，”裴星淵話鋒一轉：“我還是疏忽了。”

“我的身體是後來制造出來的。那說明，裴震的身體，也是。”

“我殺死的，不過是他一個細胞複制出來的人類身體而已。”

說到這兒，謝酒腦海裡的很多東西都一下子通了。

他突然問：“那個監獄的主人，是不是賀仆？”

裴星淵搖搖頭：“當然不是。”

“賀仆......不過是裴震身邊的一條狗。有些時候，被推出來當替死鬼的。”

“他就和我一樣，是裴震養的數不清的生物中，少數覺醒的。”

“在裴震生活的那個空間，凡是覺醒的、可以變幻為人形的，就會成為他的寵物，為他做事。”

謝酒皺眉：“所以，那個一直傷害你的人，還在？”

裴星淵點頭：“當我們被拉進這個遊戲中時，我就反應過來了。”

“裴震不僅沒死，而且，他順利地培養出了遊戲中的覺醒者。”

謝酒：“季修？”

裴星淵繼續點頭：“除了季修，還有别人，不知道有多少個。”

“如果地球是一款大遊戲，那麼，在這個大遊戲中，還孕育着許許多多的小遊戲。”

“季修，就是‘炫舞世界’這款遊戲的設計者。”

“像他這樣的人，在地球還有很多。”

謝酒不禁覺得毛骨悚然：“像季修這樣的設計者，像炫舞世界這樣的遊戲，在地球上......還有很多？”

裴星淵還是點頭：“很多。”

謝酒的聲音有些沙啞：“這個遊戲......能給他們提供什麼？”

裴星淵搖頭：“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要不是這些話從裴星淵口中說出，謝酒簡直不敢相信。

像“炫舞世界”這種變态的殺人遊戲，居然還有很多個。

謝酒還在思考着遊戲的事，突然胳膊被拽了一下。

裴星淵的臉越湊越近：“五年了，再次見面，是不是不應該想着這些不相幹的事？”

謝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裴星淵的吻就已經湊上來。

這一回，不再是淺嘗辄止。

唇上的觸感如此分明，是溫熱的，是熱烈的，是恨不得把他生吞入腹的深刻的欲望。

謝酒幾乎無法呼吸，被緊緊摟在懷裡，無處逃離。

哥哥明明是溫柔的，怎麼會變得......如此霸道。

氧氣被一點點剝奪，謝酒腦海逐漸變得空白，隻餘下唇舌之間鮮明的、悸動的，舒服到令人靈魂都在震顫的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