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毀天”這兩個字,謝酒心裡咯噔一下。
如果這兩個字不是什麼虛假宣傳廣告的話,那這張護命符的威力,要遠在他的預期之上。
謝酒下意識擡頭看了下卧室内。
裴震和宴必站在書桌附近的位置,艾韻已經躲在床頭一腳,蹲在陰影裡。她眼神中透着焦急,卻并沒有太多害怕。
謝酒轉身往窗邊走,他一肘擊碎窗戶,與此同時,手中赤珏上的黑線飛出,一下纏住裴震。
顯然,裴震的防禦力很強,但他的移動速度卻并不占優勢。
謝酒整個人從窗戶往外一跳,手中拽着的裴震跟放風筝似的,跟着他飛出窗戶。
裴星淵的身影比他手中裴震還快,幾乎貼着他一同跳了出來。
落地在草坪,就聽裴震破口大罵:“兒子要弄死老子?你死了都會被閻王重罰!”
“根本傷不了我,你不要白費心機了!”
一邊說着,他口中一吐,紫色毒煙朝着他噴來。
謝酒心中好笑,兒子不能殺老子,老子卻能心安理得弄死兒子。這人雙标到這種程度,卻毫無知覺,也算是壞人中的戰鬥機了。
他側身躲過那股毒煙,捂住口鼻,擡頭看了眼二樓窗戶,用力一拽裴震,朝着湖泊邊跑去。
那邊地勢寬闊,會将對建築的傷害降到最低。
路程不遠,等謝酒跑到湖邊,裴星淵也已經到了他身邊。
他一把搶過謝酒手中的符紙,對着赤珏上的黑線一彈。那黑線本就是裴星淵給他的東西,這麼一彈,非常聽話地迅速收回,重新繞回謝酒手腕。
而裴星淵則拿着那張符紙,朝着裴震撲了過去。
謝酒腦子轟地一下,一把拽住他:“等等。”
他沒有和裴星淵搶符紙,而是取出控制面闆中的那面光盾,一下塞在裴星淵身前。
再取出玉兔,手勢快到幾乎成殘影:他把三扇别墅的堅固大門,一下移到裴震身後,呈150度夾角牢牢擋在他身後,确保他無路可逃。
裴星淵拿着符紙,朝裴震撲過去。
轟隆隆——
謝酒腳下山搖地動,整個莊園都開始顫抖。
砰——
他面前,為裴星淵和裴震兩個的中心為原點,猛地爆發出一陣極其強烈的光芒,如一顆小太陽一樣,瞬間将四周的一切籠罩進來。
謝酒情不自禁閉上眼睛,躲避那陣灼熱到刺痛的白光。
但隻一瞬,他立即睜開眼,尋找裴星淵的蹤迹。
身上的皮膚感到一陣刺痛,他知道渾身已經被“毀天”波及。
但他現在顧不上自己。
轟隆隆——
又是一陣大地震顫,周圍才逐漸恢複平靜。
突然間,謝酒發現左手處亮起一陣柔和的亮光。
這亮光與剛剛的太陽不同,像是月亮發出的柔和陰冷的光,隻好抵消了剛才“毀天”符紙施加到他身上的傷害。
謝酒十分詫異,低頭看了眼,才發現亮光的來源是那枚他從窦弘銳那兒剝削來的玉戒。
這玉戒......竟然有自動修複的效果?
怪不得聽說窦弘銳從好幾次嚴重傷害事故中安然恢複,都是這玉戒的功勞。
不過,謝酒此時顧不得欣喜。
他入眼之處,不遠處的十八層樓已經倒塌大半。其餘兩三層樓的低矮别墅均有不同程度的損毀。
而在剛剛爆發光芒的中心位置,一個人都沒有。
隻有一隻巨大的癞蛤蟆,和一團與人等高的黑色蠶繭。
謝酒立即撲過去。
他的光盾是金色材質,如今,光盾已經碎成了大大小小不同裂片,散落在草坪上。
不,已經不能稱之為草坪,他腳底站着的地方,所有綠植已被燒毀,烏黑一片。
連裴震的長槍也變成了廢鐵。
他看了眼黑色蠶繭,外圍的黑霧一直在激烈湧動,但黑霧并沒有持續,很快消散,露出裡面的人來。
裴星淵撐起身子,咳嗽兩聲,嘴角蜿蜒滴下一行鮮血。
謝酒立即攙扶住他:“傷到了哪裡?”
裴星淵搖頭:“沒事。有你的光盾,洩了大半的力。不過是髒腑被震到了一些,不算嚴重。”
他看向面前那隻閉着眼睛的癞蛤蟆:“沒想到,裴震的真身,居然是這樣的。”
癞蛤蟆通身褐色,上面有許多凸起的紫色顆粒,它以四腳朝天的姿勢仰躺在地上,胸口一片焦糊。
謝酒皺眉:“它胸口雖然被燒傷,但并沒有徹底破開,它應該和你一樣,隻是被震到了内髒而已。”
裴星淵點頭:“我有着光盾和黑霧的雙重防護,到我身上的傷害已經不大。但它純靠身體防禦,竟然都沒有被炸裂,這樣的防禦力,簡直不可思議。”
謝酒盯着癞蛤蟆看了會兒:“不過,它的内髒結實度,顯然不如表皮。”
裴星淵又咳嗽了兩聲:“你想到了什麼?”
這句話剛問出口,就聽一旁的癞蛤蟆動了動,它眼睛睜開一條縫。
雙眼還沒完全睜開,癞蛤蟆突然猛地一蹦,從原地蹦離好幾十米遠。
四條腿剛落地,又跟彈簧似的,連續蹦了兩三下,就“噗通”跳進了湖泊中。
謝酒:“......”
人身的移動速度慢,沒想到變成癞蛤蟆後,彈跳力這麼好,反應速度快了數倍。
果然,任何生物都是在自己本體時,才能恢複最強的戰鬥力。
謝酒沒忍住瞥了裴星淵一眼,想象了一下他恢複全部觸手的樣子......
嗯。那場面太“美”。
他一定要盡快幹掉裴震,不讓裴星淵有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