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崔熒聽到這話倒驚訝了,“你在求我嗎?山茶大人!”
他戲弄的意味愈發地強,手指在影衛的身上徐徐遊走,時而用力,時而輕柔,一點一點侵入影衛的每一寸肌膚,每一道傷口。
鐵鍊發出晃動的聲音,影衛繃着臉,臉色泛紅。傷口是疼的,被觸及的身體每一處都是疼的。
但崔侯爺喜歡看山茶大人難耐的神情,他愉悅地笑道:“本來麼,你不逃,我好好養着你,傷也好得快些。唉,可你不聽話,偏要為難我,沒辦法。”
崔熒的語氣十分無辜,手指捏着影衛的褲腰,似用力又不用力,那雙狐狸眼玩味地盯着影衛的臉。
“看看,這血肉模糊的一個人兒,真真是教人心疼啊。”
李默張了張嘴,到底是無話可說,淪為一個禁、脔,實在不是一個體面的歸宿。
但就像劉伴伴說的,他早該想到這一天,幹這一行不能長一副讓人生出遐想的皮囊,倘若有命活着出去,他決定将自己的臉毀了。行走于幽暗,面容實在無甚用處,反倒惹了眼下的禍端。
影衛輕輕歎了口氣,“侯爺是想把卑職玩廢麼?”
“怎麼會呢。”崔熒笑,幽幽地說道:“好孩子,我心疼你還來不及。”
嘴上這樣說,但手上卻牽着影衛的褲腰,再稍一用力,便能将對方的褲子扯了。崔侯爺拿捏人心的樣子,如同鬼魅一般,誰妄圖跟他讨價還價,都隻是進入他的遊戲陷阱,受他玩弄罷了。
“那,”影衛艱難地說道,“能否容些時日?”
“容你什麼?”崔熒明知故問。
影衛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堪,這是他極少表露人前的情緒,他沉默着,沒有說話。
崔熒的手多用一分力,褲子在往下扯,影衛垂眸看着那一隻如玉修長的手,如蛇蠍般狠辣惡毒,曾在他身上為禍作亂,讓他難以承受潰不成軍。
“卑職傷重,恐怕不能讓侯爺盡興。”李默低聲說着,聲音微不可聞。
崔熒湊近了,嘴角帶着笑,耳側靠在影衛的唇邊,那一頭青絲堪堪撩在影衛的臉上,“嗯?你再說一遍?”
李默緊繃着唇線,不肯再開口說話,崔熒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像是閃動着光,“哎呀,竟沒曾想山茶大人有這份心思,想着如何伺候好讓我盡興,我一時竟有些感動了。”
男人的手毫不留情地往下探,狠狠摸了一把,影衛發出一聲悶哼,“崔侯爺……”
“真軟。”崔熒将那隻手遞到影衛的眼前,“手感不錯,聞聞,有沒有什麼味道?”
李默的雙頰染上一片紅,他避開崔熒的視線,頭微微往後仰,盡力去躲避男人的接觸。
男人冷眼瞧了片刻,忽然一笑:“既然你有這份伺候我的孝心,我也不好駁了你的心意,不過山茶大人應該清楚,我崔某人從不做慈善。”
“所以,山茶大人要跟我談條件,拿什麼做交換呢?”
循循善誘的語氣,像是一顆邪惡的種子,随着聲音鑽進李默的腦子裡,在他的腦海裡炸開了花。他明知這位惡名遠播的崔侯爺不會有什麼好心善行,一字一句都在謀取利益與歡心。
但他作為一個影衛,除了完成任務,保全性命為主人繼續效力外,還有什麼可失去的呢?
他必須得博取一線生機,必須得尋找機會活下去,崔侯爺的床可不好躺,上次他未曾受傷已近崩潰,如今隻剩下半條命,還能從崔侯爺的床上活着下來嗎?
他非得玩死自己不可。
李默閉上了眼,畢生最艱難的時刻,不是受金吾衛追殺,也不是遭莫爾軍圍攻,而是前幾日躺在崔侯爺的身下,伴着百合花的香氣,遭受近乎令人失智的沖擊。
“侯爺想說什麼?”李默開口問。
崔熒笑吟吟道:“山茶花明豔美麗,讓人憐惜得很。”
男人伸手撫摸李默的臉,“将山茶大人綁起來折磨至死,未免覺得可惜,你有孝心我不忍虧待你呀,要不然這樣……”
他故作思量,“我現在饒過你也可以,那山茶大人後面可得心甘情願地伺候我才行呐。”
心甘情願四個字咬得很重,男人像是在引誘一個良家少女堕入魔窟,而付出的代價必然是難以承受。
“好。”李默聲音很啞,唯有答應。
崔侯爺不善武力,這是要他順從聽話婉轉承歡,否則必然是制不住自己,也無法得逞的。左不過是被睡幾次,木蘭、青棠、海桐被主人睡,他被崔侯爺睡,身體血肉,不過是工具罷了。他是男人,不會懷孕,也經受多年訓練,扛得過去的。
他得想辦法活下來,再徐徐圖之。
“答應得真痛快。”崔熒臉上在笑,眼裡卻沒有笑意,“聽起來山茶大人無甚骨氣,若是讓你家主人知道你這副模樣,不知會做如何感想?”
“卑職賤命,不足挂齒。”李默不為所動。
崔熒臉上徹底沒了笑意,那雙蠢蠢欲動的手也收了回去,不再觸碰被吊起來的影衛。
“這世上,隻有人與狗,人與鬼之分,哪有賤與貴的區别?”
影衛沒有說話,崔熒瞧着他,打量着他,最後用悲憫的語氣說道:“好孩子,我給你五天時間,容你将身上的血腥味收一收,若有命在,來我房裡讨我開心。”
“多謝侯爺。”李默心下松了一口氣。
他不在意被困在囚室,也不在意受了多少傷,着實是崔侯爺的手段太惡劣,饒是他經受過一次,也心生畏懼不敢再冒險。
崔熒見他松懈,忽然出爾反爾,惡劣地開口:“可是山茶大人,空口無憑,你身手不凡,若是在床上暗殺我,我隻怕沒有半分生機,所以……”
李默瞳孔微張,望着男人的臉,妖而不媚的玉面閻王,根本捉摸不透。
“主人沒有下令,卑職不會執行暗殺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