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媚娘正中下懷,“推”了他一把。
“賠了夫人又折兵”,媚娘既拿不到“眼睛”,也賠了兩人給錦霆,更以自己的記憶做代價。
那封紫宸呢,他比任何人都來得精明。
可明知山有虎,又偏向虎山行。
他到底在想什麼?
媚娘秀眉緊蹙,徑直躍入河中,錦霆緊随其後。
車馬在林間颠簸。
“……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财!”
“小……小姐,是山匪!”面前的丫鬟驚惶回頭,甯安微征,兩眼直直盯着她。
???
這是什麼情況?
“金玲,這該如何是好啊?”
金玲?金玲?
原來是她!
金玲的眼神裡流露出一絲惶恐與不安,四處看了看,“小姐,别怕,别怕!”
似乎瞧見了什麼,金玲駭得面如土色,摁住小姐起身的姿勢。
“發生什麼事了?”
金玲心如油煎,忙拉起簾來,“無……無礙!”
“怎麼遇山匪了?這條路不是沒有的嗎?”
一陣打鬥聲後,銀光閃閃之物“铛”的一聲砸在窗口,吓得金玲癱軟在地。
刀的前半截就這麼懸着,一人拉開小簾,嗤笑着湊近,把她二人看了看,眼睛朝右後瞥了瞥,“二位,請!”
周圍跟着的共五人,死了兩人,傷了兩人,就剩金玲擋在自己面前,厲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連太博千金的馬車也敢劫,是活膩了嗎?”
太學博士?
他們被六人圍在中間。
一人将刀架在頸後,面罩下傳來聲音,“若一無所知,誰劫你們車?”
一陣哄笑聲。
金玲急如火揚,聲音略發着顫,“此番出行,并未攜多少銀兩,幾位爺若是不嫌棄,這先拿着。”
金玲将幾錠銀塞至他們手中,“若是還不夠,幾位不若同我一道回府上,價錢還不是幾位爺說了算?”
甯安蹙眉沉思,這番說辭,除了激怒他人,無任何用處。
架刀的剜了他們一眼,而後啐了一句,“原來我們看起來是這般的夯貨!”
“哈哈哈……”
“給我搜!”
“是!”
看來銀兩不夠這件事的确不是扯謊。
“大哥,沒有!”
“大哥,這裡也沒有!幾人身上都搜了……”
“幾位爺,男女有别,況且我等女流之輩,更不會懷揣什麼貴重之物,”金玲将小姐拉至身後,“幾位爺為财而已,沒必要傷了和氣。”
“才這麼點!”帶頭的聳聳肩膀,冷哼一聲,“主子說了,不留活口,動手吧!”
“是!”
兩名受傷的家仆瞬間被割了喉,在地上匍匐了幾步便沒了氣。
幾人緩緩靠近,金玲吓得拉着大小姐便朝後退,大小姐慢慢地将頭動了一下,朝着帶頭人來了句,“爺非為财,而是索命?”
“是我二人的,還是家父的?”
“那麼好奇,就做了鬼後給他托夢吧!還愣着做甚?”
幾人揮刀上前,金玲抻出雙手将小姐護着,雙目閉合,朝右歪過腦袋。
甯安看得出來,她比任何時候都要焦躁與惶惶。
将金玲一把拉至身後,大小姐不愠不火道,“逞什麼能?”
“唔!”
“啊!”
提刀的兩人忽地一頭栽了地。
另四人不由省惕起來,四處看了過去,“暗處傷人非君子所為也!”
“君子?你也配提這二字?”一陣風過,三人倏地倒地,帶頭人頸間多了一柄閃着寒光的長劍。
“公……公子,刀劍無眼,有事好好說,好好說!”
甯安略有驚疑,此人是誰?
“誰派你們來的,說!”
“沒……怎會?我們是山匪,沒銀子用了,自然……哪有人指使……”帶頭人嗫嚅道。
“千業,小心!”
一晃神的工夫,一把匕首劃拉過其身下,此人退後一步,帶頭人已然跑出數十步,一把飛箭正中其後心。
帶頭人“噗通”倒地。
此人湊近了問,那兩腳隻略折騰了幾下,便撒手人寰了。
“死了!”此人略有不悅,回身來了句,“兄長為何不留他性命?差點問出來了。”
兄長?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他們一齊轉身,背着箭筒之人徐徐前來。
先是朝着他們微微颔首,然後回了句,“你方才不也瞧見藏在舌下的毒物了?”
“啧。”
“謝公子救命之恩!”兩人施禮,來人一把托住,“在下沈千塵,舍弟沈千業,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兩位莫要介懷!”
沈千塵?沈千業?
倒是不曾聽過的名字。
也是不曾見過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