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甯公子照做吧!現在軀殼是萬屍蛾的溫房,它在孵化。”
“什麼?孵化?”
“你若再湊近看,估摸着能看到無數隻蟲卵,蟲卵呈半透明狀。”
甯安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似乎看到他們扭着透明腦袋在晃動。
着實惡心。
成冰卻不融化,無法理解,且這八人為何又死在了這裡,更無法深究。
手中的長劍被冰裹着,泛着清冷的光。
八人手中都握了一把。
亡命之徒?
還是死侍?
身體被吃光,衣裳自然掉落在腳跟内,甯安略掃了一眼,好像還有一塊名“影”的令牌,封紫宸拖着甯安便走,顯然他也看見了。
哈???
再翻過一座山頭?
霧氣似又淡了些,依稀能看到高聳入雲的山影,霧在峰谷間遊蕩。
走至山腳,天暗的很明顯了。
再走下去,恐有性命之虞。
三人隻得準備準備,找了一塊平坦之地歇息。
饅頭很幹,将就啃啃了,甯安遞過去半隻,封紫宸捏在手中,半晌沒動一下。
“不餓嗎?”
“不餓。”
甯安蹙眉扶額,“你若哪裡不适,一定得告訴我。”
“嗯,那是自然。”
敷衍之詞讓甯安不悅,若他沒猜錯的話,封紫宸快五感不識了。
他不說,甯安也不提。
靠在樹旁的封紫宸睡得正酣,甯安很擔心,一直沒法合眼,面前的火堆有咔嚓聲,燃透的樹枝塌了下來,全峰正定定地發着呆。
全峰注意到了甯安的視線,輕手輕腳地起了身。
甯安喚了兩聲“封紫宸”,他并未作任何反應,應該是睡着了。
走出半步,甯安回身瞥了一眼,而後輕聲問了句,“道長可知陰陽結?”
全峰皺皺眉頭,“莫不是那個陰陽結?”
“對,就是那個。”
全峰略加思索道,“初期發作神志不識,易陷入癫狂,怕冷怕風,中期失識的次數變多,五感退化,後期如行将就木,若急急催動内力,定爆體而亡。”
“道長好生了解……”
甯安作驚疑狀。
“額呵呵,修道之人,這陰陽家禁術多少是得了解些的。”
“有解決辦法嗎?”
全峰緩緩搖搖頭,“寸田處下咒,終生無法擺脫,除非身死。”
“倒是說得絲毫不差。”
全峰尴尬笑笑,“額呵呵,是嗎……”
“不過倒是聽說過一個偏方,就是……”全峰扭頭看了一眼封紫宸,用隻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渡魂。”
“渡什麼?”
“将其人魂魄引至剛死的軀殼内,再施加鎖魂咒。”
“這不完全是換了一具身體重生了?”甯安細思極恐,“真有這種辦法?”
“有自然是有的,但施法之人必将遭受反噬,還有另外兩種,死者自願獻舍,亡魂蠻橫奪舍。”
甯安蹙眉輕歎,“這些都不是辦法,不然就不是禁術了。”
封紫宸一字不漏地聽了進去,稍覺歉然,但依舊不願“醒”,似乎隻要不睜眼,便能定格了時間。
心頭不由惴惴。
翌日。
一艘老舊的小船停在河邊。
翻山之前竟還要再渡條河,這旅途多少有些艱辛了。
河上的霧氣流轉,能見度依舊低,不知幾米開外又會是何景象。
全峰掌左邊,甯安持右邊槳,封紫宸雙手負于身後,伫立船頭。
沒人知道會發生何事,隻得靜默不言。
也沒人問,這麼大的霧,全峰僅憑記憶到底能否辨别出方向。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水下不知是何物,但凡船身經過之處,皆泛着點點腥紅。
船下似有一隻巨型蜘蛛,盤出來一道巨型之網。
将所有活物皆收入囊中,細細咀嚼與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