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都不跟我講才是在傷害我。”

“是江意舒要你和她待在一起的嗎?”蘇葉語氣依舊溫婉，卻讓宋清心底一沉。

說話間服務員上了一鍋壽喜鍋,在兩人中間帶着香氣咕噜冒泡。

“不是的”。宋清低頭,聲音和那咕噜冒泡的湯水混在一起,顯得有幾分戰戰兢兢:”是我,是我自願去她那裡。”

“對不起蘇葉。”宋清到底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挂不住臉。

蘇葉說不上生氣，隻是心底有幾分委屈，自見到江意舒的第一眼，她就有預感将會失去對宋清的把握,更何況-----宋清從來沒有給她任何安全感，在感情中她很少主動，也幾乎從不承諾。

早有預感的事情真正發生時,還是會讓人暗自神傷,這或許是人們對于屈服宿命的感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如果.....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那就留在我身邊.”說着握着宋清的手。

“蘇葉你别這樣。”

宋清抽手,蘇葉卻把手抓的更緊。

......

“别這樣.”

兩人就這樣拉扯着，直到蘭蘭和李光偉回到桌子上，蘇葉停下動作，宋清才松了口氣。

下午。

FTH大樓市場部經理辦公室。

宋清推開江意舒辦公室的門時迎面而來的冷氣讓她微微停頓。

江意舒正埋頭在電腦屏幕前，指尖有節奏地敲擊鍵盤，專注又疏離。

“文件我看完了。”宋清冷不丁走近。

她沒有喊“江經理”，也沒有喊“意舒”。那兩個稱呼都像一層未觸破的隔膜，一個太過正式，一個又太過熟稔。她們的關系，就像卡在一根拉滿的弦上，微微搖晃，卻始終沒有彈開。

江意舒擡頭，目光落在宋清臉上。那份慣有的冷意淡了些許，雙手環胸：“放這兒吧。”

她微微偏頭，眼神指向桌面。

宋清依照指示遞上文件。

“我發現設計部對于市場部有些霸王條款,你可以看我用色彩标注的地方。”

江意舒聞言仔細翻了翻,思索起來。

“我不了解管理層決策,不知道是否誤判。”宋清立在旁邊補充着。

江意舒掃過記号筆标注的條款,眉心挑了挑。

“上一任市場部經理的操作文件你看過嗎?”

“看過,是我做綜合總結的。”

宋清站得筆直。

“發現什麼問題沒有?”江意舒正色問道。

宋清恍惚了一瞬,搖搖頭:“沒有。”

“把上一任經理指揮的項目資料交給我,今天就要。”

“好的。”宋清點頭。

“等等,今天下午三點有個會議,你和我一起去,還有------”江意舒語氣冷冷，目光卻灼人:“你和蘇葉分手了還那麼親密做什麼？”

公事公辦.公事辦完私事辦。

宋清停下腳步。

她立刻明白了——江意舒指的是中午電梯裡的事。

“不算親密吧，”宋清聳了聳肩:“隻是挽了下胳膊。”

江意舒沒有說話，隻是擡起眼皮，眼神沉沉地望着她。

宋清清了清嗓子，補了一句：“嗯……直女這麼做也沒什麼。”

“你是直女，還是她是直女？”江意舒陰陽怪氣地托腮盯着宋清,語氣多了幾分不悅。

宋清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市場部其實不怎麼直哈。

江意舒站起身，頓時感覺腳下有些吃痛,都是因為宋清這個不着調的人!

“我反對辦公室戀情。”

她接着給出理由,語調平穩帶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會影響工作。”

說完，她一步步走近宋清，腳步很輕，卻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宋清心上。

宋清視線從她逼近的臉轉到那隻依舊紅腫的腳踝上，今天中午不小心撞到她,傷勢可能更重了,她忍不住皺了皺眉：“好了好了，知道了，下次會注意。”

說完，宋清轉身走出辦公室,她那個腳踝,還是趕緊讓她坐下吧。

看着關上的門，江意舒怔了一下,忽然有些說不上來的無力感。

就這麼結束了？

早知道好好和宋清說一下就能奏效，她為什麼不早用這一招？

如果早點這麼“介入”，宋清和蘇葉是不是根本不會有機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