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看上蘇拂苓,也沒打算讓蘇拂苓做她的娘子,蘇拂苓根本不會長久的待在她家。
許易水不着痕迹地挪開了劉寶的手,又看向老賴頭:“賈嬸。”
老賴頭姓賈,單名一個真字。
“你的鎬子能借我用一下不?我想整一下那塊兒石頭。”
這話問得也在關注她消息的老賴頭一愣,随機将鎬子遞出來:“可以啊!”
“當然可以!”
看着許易水拿着鎬子去鑿大石頭,玩兒了好些時候,收了碗準備回去的李二丫看向自己的娘親:
“娘~所以易水姐真的買了瞎子當娘子嗎?”
李家娘子摸着李二丫頭發,點了點頭。
李二丫還是疑惑:“為什麼?”
“可是易水姐什麼都沒說啊,娘怎麼知道的?”
“你懂什麼,”李家娘子又捏了捏李二丫的臉,“這人有時候不回答,就是一種回答。”
許易水明顯就是默認了,但又不願意多說。
“行了,快回去吧。”
“路上小心些,别摔了。”李家娘子對李二丫叮囑道。
……
“張嬸娘。”趁着歇工的間隙,許易水拎着自己帶來的竹筒水壺,走向了坐在旁邊晾着的木樁上,有些精明強幹的女人身邊。
“哎,”女人也十分配合地往邊上讓了讓,給許易水挪出一個位置,“易水快過來坐。”
張家在上河村裡算是富庶的人家,家裡三個妻主都結了親,老大是農,老二入了仕考了秀才還在讀,老三在經商。
許易水身邊的這位是張家的大娘子。
“您家的驢車,後天去鎮上嗎?”
“驢車?”張大娘子眼睛一轉,立馬就明白了許易水的意思,“你要去鎮上?”
“去肯定是去的,不過老三讓我們拉些菜去,”張大娘子道,“你要是不嫌棄擠得慌,後天早上我喊你?”
許易水連忙點頭道謝,又提到自己可能還再帶一個人。
“你娘子吧?”回想起之前許易水不願意多提的樣子,張大娘子壓低聲音,湊攏許易水的耳邊,“你是不是想給她治眼睛?”
這位張大娘子屬實是個心地善良的直爽人,所以看她,也很善良。
許易水垂下頭沒說話,任由張大娘子誤解。
“還是年輕的會疼人,”張大娘子拍了拍許易水的肩膀,“我家老二在鎮上溫書,認識了個藥房家的女兒,到時候給你們介紹認識認識。”
“有個門路,也不買貴咯。”
“現在那些藥材跟吃了金子似得,那價格一寸一寸蹭蹭蹭往上漲,可吓人了!”
許易水點了點頭,露出個笑:“那多謝嬸子了。”
“嗐,”張大嬸子擺手,“自家人,說這個幹啥。”
在村子裡分家家戶戶,可隻要出了村子,那一個村子裡的同村人,便也是自家人。
一個下午,歇上兩次工,喝上幾口水,也就過去了。
天老爺也有倦怠,半邊天的雲彩興高采烈地慶祝自己下工。
開荒的人各有各的衣着身形,熙熙攘攘地走在田坎上,回各自的家。
老賴頭扛着鎬子走在靠末尾的位置,眼尖地看着許易水順着坡去了易水河邊上的蘆葦蕩裡,扯斑茅杆子。
這個時節的斑茅杆子過了一整個冬,花兒已經謝得差不多了,斷得斷折的折,好的少壞的多,所以沒什麼人要。
許易水就像老鼠進了米缸似得,一連挑着扯了好些。
班茅杆最大的用處就是拿來做席子。
但班茅的席子韌性不好,容易壞;好處是班茅有厚度,做出來的席子比竹席更暖和些,還會更厚實軟乎。
這人是已經嘗上味兒了?
老賴頭大驚。
都準備弄班茅的席子了?!!!
不對啊,老賴頭轉念又是疑惑,若是嘗着滋味兒了,豈不是花燭夜的頭一天就來開荒了,也不現實啊。
許易水這體格,看着可不像這麼虛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