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林上前敲了幾下門，久久無人開門，院裡也沒有人應聲。

明澹問，“沒有人在嗎？”

“對，可能是出去玩了。”

“出去玩？”

“每年暑假，院長都會帶孩子們去郊外野炊。”看到明澹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她随即解釋:“市區裡太熱了嘛，郊外還涼快一些，況且老是讓孩子們待在這小院裡也不是個事，總要帶他們出去透透氣，多接觸下大自然。”

“原來如此。”女孩豁然一笑，“那他們都出去了，現在我們要去哪兒。”

“嗯——”她靜默思索了一會兒，“我們去那個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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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橹船緩緩向前，船槳蕩開了一圈圈波紋，湖面上倒映着的樹影同時跟着微微晃動，似有若無的光斑一會兒投落在船舷上，一會兒又落到了她們的胳膊上，鞋子上，明澹伸手去捉，堪堪圈住，倏忽間那些發光的斑點又移動到别處去了。

船夫是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戴着頂草帽，沉默不語地在後頭搖橹，工作日上午濕地公園人少，周圍除了她們這艘船以外，一時半會兒沒看到其他船隻。上船前孫宇林買了兩瓶礦泉水，她把一瓶旋開了瓶蓋遞給明澹，一瓶自己仰頭灌了一大口。

“這裡環境這麼好，早知道我們帶點吃的中午過來野餐。”明澹喝了一口水，輕飄飄說道。

她說，“下次吧，這次畢竟什麼都沒有準備，原先也沒計劃要來這裡。”

明澹沒有說話，側過頭注視着船下流動閃亮的湖水。一會兒，她轉回視線，看了眼旁邊的孫宇林，“你來過這裡很多次了？”

“也許二三十次？來太多次了我也記不清了。”孫宇林說，手指摩挲着礦泉水瓶的瓶身。“外地遊客有的喜歡去市區購物，有的就喜歡來這種空氣好、景色優美的地方逛逛，城市都大同小異，市區基本也都一個樣，有時間多接觸接觸大自然才有益身心健康，總之，我自己是這麼想的。”

“這就是你不帶我去市區的理由？”她眨了眨眼，角度促狹。“我還以為你是怕花錢。”

“隻要物有所值，花點錢也沒什麼，就怕錢花出去了，買到的東西不盡如人意。”

“你一直在省錢嗎？”

“……是的，我要省錢。”

“省下的錢拿來幹什麼呢？”明澹問。“雖然我不想這麼說，按現狀來看，你不用贍養父母，沒有撫養小孩的負擔，暫時也沒有要結婚的對象，你省錢又是為了什麼？買房買車？給自己攢養老錢？”

孫宇林沉默了，像是避而不談，又像是在靜靜考慮着什麼問題，“也許，我想用省下來的那些錢去環遊世界。”

“環遊世界？”她一邊重複，一邊笑了起來，“是個不錯的想法。那說說看吧，你想去哪裡呢，哪個城市，哪個國家，哪個大洲。”

“沒什麼想去的城市，我也沒特别想去哪個國家，我就是想出去看看，或許是歐洲，非洲，北美洲，南美洲，亞洲的其他地區。”

“這就難辦了。”

“什麼難辦？”

“看似沒有要求，實際上是最麻煩的。”她說，“原本我還可以給你推薦幾個地方，你看你，一點想法都沒有，要我怎麼給你推薦。”

“您想給我推薦哪個地方？”

明澹煞有介事地摩挲着下巴，思忖片刻，開口說:

“我去過的地方也不多，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推薦加拿大艾伯塔省的首府埃德蒙頓，還有卡爾加裡，那是我在加拿大待過時間最長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