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剩的，這邊我還沒吃過。”

葉小狸張着狐狸嘴巴，期待地看向人類，“你出去一天也餓了，吃點吧。”

秦時衍将肉推回去，“不餓。”

葉小狸歪了歪腦袋，沒想太多，邊吃肉邊含糊道：“行吧，你餓了再吃。”

飯後，葉小狸跟在人類身後走進浴室，發現洗手盆上多了一隻橙色的小杯子：“這是我的？”

秦時衍埋頭洗漱，淡淡地“嗯”了一聲。

葉小狸雙爪立起趴在洗手盆邊，用鼻子頂了頂杯子，杯子從洗手盆上摔落在地，滾了一圈，停在秦時衍腳邊。

秦時衍撿起杯子放回洗手盆，盯着小狐狸。

葉小狸無辜地晃了晃根本握不住杯子的爪爪，“能不能……”

秦時衍：“不能。”

小狐狸刷牙是怎樣的？

葉小狸憋着一肚子氣，龇着牙，蹲在地上讓人類幫他刷牙。

狐狸為什麼要刷牙？

要是這個世界靈氣足夠，他能用潔淨術，用得渾身濕漉漉地被人類摁着刷牙嗎？不就是不小心滑進洗手盆裡被水澆了個透心涼嗎？

水涼不涼葉小狸不知道，反正他的心涼透了。

半夜。

安靜的屋子裡響起咕噜噜的響聲，沙發上的小狐狸蛄蛹着鑽出被窩。

片刻後，廚房裡傳來窸窣聲，葉小狸整隻狐狸立起來也夠不到廚房台面，他兩眼發光地盯着半開的吊櫃。

堆滿的肉肉。

他擦了擦口水，從旁邊的椅子跳上料理台，再瞄準吊櫃的方向一躍而起——

啪叽！

驚險迫降落地。

葉小狸拍拍亂跳的小心髒，“沒事，耐摔的。”

他看到自己白白嫩嫩的手，愣了一下，驚喜地爬起來，難道用了淨化術會變回狐狸，被吓到會變會人類？

不确定，得再用一次淨化術試試看。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有時候變回人類還是會方便很多。

他撓了撓頭，把這事記在心上，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解決——吃肉。

他輕手輕腳拖過椅子，順利從吊櫃裡抱下幾罐小可愛，瞄到藏在櫃子深處的黑色包包。

人類藏了什麼好吃的？

他踮起腳尖勾不到背包，踩到料理台上，花了好會兒功夫才把背包勾下來，背包摔落在地的聲音很輕，不像裝了什麼重物。

“聲音不對。”

葉小狸慢吞吞爬下料理台，把手伸進背包裡。

突然，背包被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人類拿走，葉小狸仰頭看着人類，正要開口，一套衣服蓋在頭頂。

葉小狸也不惱，扒拉下紅白色的衣服，這衣服看起來挺幹淨的，可能是回來的路上洗幹淨了。

他抱着衣服，驚喜道：“你是不是特意……”

秦時衍：“順手撿的。”

葉小狸失望：“哦，還順手洗幹淨了？”

秦時衍：“穿好。”

葉小狸開心地拿起一件衣服往腦袋上套，大口子套進去後，他往其中一個小一點的口子套，套啊套，長長的口子怎麼還沒找到出口？

“嘤嘤嘤！”

他想把衣服拔出來，可是腦袋卡住了，眼前一片黑漆漆地抱住人類的大腿：“救命！”

秦時衍繃緊嘴角，将褲子從小狐狸的腦袋上拔了出來。

他卷起運動衣往小狐狸身上套，“伸手。”

葉小狸乖巧伸手，手腕被抓住塞進袖套裡，他眼前一亮，主動請纓：“原來這樣，我會穿了。”

秦時衍用力将小狐狸的衣擺扯過臀部，不容質疑地拿起褲子給小狐狸套上，“學會了嗎？”

葉小狸皺起眉頭，不舒服地扯了扯褲子，“能不能……”

秦時衍：“閉嘴。”

葉小狸：“嘤！”

秦時衍轉身走出廚房，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停下腳步回頭，冷漠道：“吃了東西快睡覺。”

葉小狸歪了歪腦袋，乖巧地肉罐頭從懷裡掏出，遞給人類。

秦時衍臉色微沉，打開罐頭遞還給小狐狸，生人勿進地躺回床上，背對着小狐狸像是在生什麼悶氣。

葉小狸不解地抖了抖耳朵，喃喃道：“這是有多困，白天出去做賊了？”

哦對，人類出去一天給他找吃的，還有——

葉小狸扯起領口，埋頭看了眼，默默低頭吃肉。

他嘴裡塞滿了肉肉，臉頰鼓鼓的很可愛，尖尖的狐狸耳朵垂下蓋住眼睛，兩隻手捂兩側發燙的人類耳朵，感慨耳朵這麼多也不是什麼好事，雖然能聽到挺多别的物種聽不到的聲音。

“好餓……吃……想吃……”

葉小狸吃飽爬到沙發上，鑽進涼飕飕的被窩裡，抖了抖炸毛的尖尖耳朵，水靈靈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背向自己睡的蕭瑟背影。

片刻後，黑暗中響起軟乎乎的聲音。

“狐狸在人類的食物列表裡嗎？”

-

表面平靜的一周飛速而過。

“忍忍，快好了。”葉小狸将最後一縷光絲融入人類的掌心，雙手合什包裹住人類微微發顫的大掌，勸道，“痛就喊出來，會舒服很多。”

秦時衍側開目光，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