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細細密密的雨。
漢普頓宮宴會結束的後一天,從淩晨的時候就開始下了,下個不停。
雨不算大,但飄飄揚揚的,落到臉上和手腕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癢意,令人心煩。
卡爾照例是一套黑色西裝,站在偏寬的屋檐下,低着頭,指尖泛起一道絢麗的火光,随後消失,了無痕迹。
卡爾給自己點了根煙,随後靠在顯示出深色的牆面上,吐出一口煙圈。
“人在裡面?”
“是的,大人。”
卡爾沉着臉,面無表情,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他沒跑?”
“沒有。”
一個小時前,警局。
倫敦的官方人員忙的不可開交,上頭,從鐘塔侍從的兩位超越者齊齊向倫敦的地方政府施壓,一群在警局的工作人員不得不加班加點地幹活。
從卡爾得知果戈裡這個名字的時候,警方快把這人近三個月的行蹤摸了個底朝天,最好的辦法就是能查找到他近幾個月來的行動邏輯,和他見過的人。
但這家夥跟跳跳鼠一樣,一天這裡蹿一下那裡蹿一下,如果對方的反偵查意識足夠,警方的這種行為簡直是大海撈針。
叮鈴鈴的聲音響起,卡爾掏出手機,點開一看,是阿加莎的副手打過來的。
“喂喂,發生什麼事了?”
平靜的女聲從對面傳來。
“卡爾公爵,阿加莎伯爵讓我告知您,昨夜,已确認抓捕關押的犯人,在幕後之人的有心操控下,被操控自殺。伯爵大人希望您在調查尼古萊·瓦西裡耶維奇·果戈裡的時候,重點關注他與犯人間是否有過往來。”
“嗯嗯,你們抓的那人最近不是一直混迹在雲頂賭場,等等……賭場?”
卡爾連忙讓人将這幾天果戈裡的行蹤調出來,确實發現兩人之間有過接觸,而且是如此明目張膽的接觸。
艾迪的侄子被殺害這一案件,不同于以往刺殺政府官員的小打小鬧,是第一次,和鐘塔侍從密切相關的人員死在了這次混亂之中,其不可謂不重要。其實卡爾一直很疑惑,為什麼要明知是無用功,這幕後之人卻還是要鼓動平民和普通人來刺殺異能力者。
在案發時間的前一個夜晚,犯人在雲頂賭場輸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前,包括艾迪所給的,用于在有關犯人妹妹的案件中,和解費用。
而和他對賭的人,就是果戈裡。
……
?
在卡爾看來,着完全是弱者在自讨沒趣。明知自己鬥不過,又确确實實拿了賠償金,那就好好享受生活不就行了?
現在,不僅沾上了賭博,輸掉了可以讓自己逍遙一輩子的錢财。還要淪為他人實施陰謀詭計的工具,失去了利用價值後,就被操控着去死。
卡爾蠻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向電話那頭催促到。
“阿加莎呢?把電話給她。”、
對面可疑的沉默了幾秒鐘。
“嗯……伯爵大人現在,應該是有些不方便的。”
卡爾:?
“發生了什麼?”
阿加莎的副手或許也是被對方惹煩了,語氣沉了下去,當然,沒有顯示出絲毫的不耐。
“昨夜,殺死艾迪侄子的那位兇手自殺,或者說是被操控着自殺,這是既定的事實。但艾迪先生并不認可這一觀點。
他自始至終都認為,包括殺死他的侄子在内的一系列刺殺事件,都是反對派對他的挑釁,其中,阿加莎伯爵和您都是參與其中的幫兇。
再加上幕後之人的觸手無孔不入,昨夜,犯人自殺的時候,警局中的相關監控都被關閉,除了我和阿加莎伯爵,沒有其他證據能證明,犯人确實死于被催眠後的自殺。”
“今早,一段影像被送到了艾迪先生那裡,是關于阿加莎伯爵和您對他的不滿的。而支持他的兩黨領袖也受他的觀點影響頗深,首相在近日,收到了不少彈劾您二人的文件。
無論幕後之人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此刻,他挑撥離間的目的确實很好地達成了。”
卡爾慢慢悠悠地歎了口氣。
“所以?他去找阿加莎的麻煩了?”
“是的。”
“人還活着嗎?”
“……還活着。”
副手女士向後看了一眼被阿加莎掐着脖子揪在手裡的男人,阿加莎揍人的能力确實強,而且不留痕迹。當然,如果忽視艾迪時不時的慘叫的話。
“她的猜測是對的,我這就去會會那個小醜。”
于是,一個小時後,卡爾親自到了果戈裡的所在地。
隻能說,小醜就是小醜,你永遠也看不清對方的笑容面具下藏着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