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
“該死……不可,交由你……”
有人口中湧出鮮血,任由身軀無力地滑落,雙膝跪在青石闆地,路面都細細密密地浮現裂痕。
老鼠會遍布于陰影的角落裡,若你不小心在家中發現了一隻兩隻,那麼悲傷的是,你的房子已經成為老鼠的樂園了。
魔人收回刀刃,随意地甩去刀上的血迹,然後慢慢擦拭,絲毫不畏懼身後可能到來的追兵。
“既然一切事工已備,我斷然沒有于此停留的必要。”
幽深的小巷之中,魔人慢悠悠地行于無光之地,手上翻動着一本厚厚的書,眉間閃過一絲疑惑。
“這便是……書?”
不再去想更多,至少“書”這一能改變現實的利器已存于他手,那麼一切,一切的死亡都是有意義的,勢必将化為神臨人間的基石。
此時,在道路的盡頭,一隊人馬沖進來,将本就狹窄的小路堵得水洩不通。
為首的上尉一臉怒氣,手中槍口直指面前身影單薄之人。
“魔人,還想逃?”
“閣下何至于此,我已恭候各位多時。”
魔人依舊處于陰影之中,那微弱的燈光無法映照出分毫他的身形。
“狂妄!”上尉被他一激,更顯怒視,“你真将共和國的威嚴視作無物了嗎!”
“哈哈,我可從未如此說過。”
若這威嚴早已千瘡百孔,又何須在意庸衆的怒火。死屋之鼠的人脈貫穿社會上下,遍布的老鼠已将這看似典雅之地一點一點蠶食。
“你利用叛逃超越者魏爾倫仍舊存活一事,誘使軍方不得不于遠在大陸對岸的異地登陸作戰,此為陰謀之始。
而後,你利用死屋之鼠在日本橫濱的情報網,牽制我軍行動,并給橫濱本地異能力勢力傳送我軍的信息,使得我軍腹背受敵。
而你,竟然利用我軍在日行動之際,趁釩光螺旋守備空虛,借機挑起事端,還妄圖謀求由我軍保存的異能力武器,真是罪該萬死!”
費奧多爾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并沒有将對方的指控當回事。畢竟,赢者通吃,向來是異能對抗間的法則,隻不過輸了的那一方容易不甘,怒火中燒罷了。
“是啊,若非你們對那位暗殺之王始終耿耿于懷,認為從屬于本國的超越者被囚禁于他國,對各位來講是徹頭徹尾的恥辱。
軍方既想清洗他的意志,令他為你們服務,又想借此機會向歐洲大陸宣揚各位的威嚴,為了達成目的,甚至不惜派出那位連你們都無法完全掌控的超越者。
我的計劃又怎會進行得如此順利呢。”
費奧多爾冷笑一聲:“所以說到底,有些人強大并不是因為他強大,僅僅隻是因為他是異能力者而已。”
“一派胡言!普通人如何能與異能力者,乃至超越者相比?”
“當然,我知道。”費奧多爾打了個響指,四周的建築與地面随即崩潰,“有些人之間注定無法和解,我的理念也注定不被接納。”
在劇烈的滾石聲中,魔人的聲音微不可見。
“但這都不重要,我已有判決,漫長的旅途中,我已有覺悟。”
……
?
費奧多爾重新睜開了眼,似乎是有些不适應,眉頭蹙得緊。周遭的聲響也顯得有些嘈雜了,這些日子他時常同南宮宿于洞天之中,常與甯靜作伴,對于此般猛烈的聲響,也不如往日般沉浸。
不過說起來,這種動靜,倒是很像先前的他會喜歡的場景。
不過在将眼前景象納入眼底之時,難得的,魔人的大腦短路了幾秒。
費奧多爾的嘴角一抽,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這種動靜,他一看就知道是誰做的。
“伊萬,到我面前來。”
随着平靜的話語聲落下,一個瘦長的身影來到了費奧多爾身後。
伊萬的銀色眸子裡溢滿了肉眼可見的激動,平日裡,他幾乎接觸不到費奧多爾本人,二人間全靠音樂交流。
“您的吩咐。”
費奧多爾眺望遠處仍舊顯眼的埃菲爾鐵塔,又翻了兩頁手中的書,大緻了解了目前的情況,語氣平靜地問到。
“軍方的人手基本回撤了嗎?”
隻要他想,費奧多爾完全可以利用死屋之鼠的情報網了解事情的全貌。但那樣太耗時間,分秒之中,但凡有意外降臨,都是他無法接受的。
“是的,主人。
部分外勤人員還被港口黑手黨扣留在橫濱,雙方仍在交涉之中。”
橫濱啊,同能讓法國軍方出動的理由,也就隻剩那個了吧。
費奧多爾:“魏爾倫的情況如何?”
伊萬恭恭敬敬地回答到:“魏爾倫仍舊處于港口黑手黨的控制内,有關軍方内部的消息來看,魏爾倫的事情不僅需要考慮此次作戰,還牽扯到了數年前兩位超越者間諜一事。
這樣一來,由于原因并不光彩,法國一開始便在交涉中落入下風。”
“日方得了合衆國的支持,在談判中态度強硬,歐洲大陸的局勢正在如我們計劃之中一樣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