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這畫面同我的想象之中相去甚遠。”
晚風習習,夜間的塞納河也被色彩的海洋熔煉,遊船穿梭在城市的血脈之上,映照着皎潔的月。費奧多爾四人圍着咖啡圓桌,安坐在銀色的河水旁,卡米耶站在普魯斯特身後,為他的主人送上甜點和飲品。
“畢竟你這次行動,是為了狩獵我而來的,不是嗎?”
“那是曾經。”普魯斯特反駁了魏爾倫的話,“當然,他們的指令最為多變。
鑒于魔人閣下并沒有收集到有關他的後續行動計劃,我對這群人的效率保留懷疑态度。”
“哼哼。”魏爾倫撇開視線,目光望向遠方,“魔人,我懷疑……”
“魏爾倫閣下。”
“算了。”或許是目的達成了,或許是某些遊離于真實目的之外的東西都不重要,魏爾倫收回了一切有關質問、懷疑的話語,“無論你最開始是什麼目的。
都謝謝你了,魔人。”
“哎呀,真是難得。”普魯斯特把下巴擱在掌心,在他旁邊,一整杯咖啡都被喝完了,“讓我看看發生了……”
魏爾倫銳利的視線落到他的臉上。
“騙你的,其實我已經看過了”
魏爾倫:?
“抱歉呢,其實我也不大控制的了。”
如果這是漫畫,或許魏爾倫的額頭上已經被畫上黑線。
“……什麼意思?”
魏爾倫咬牙切齒。
“嗯。”普魯斯特笑得有些神秘,“什麼?
血光、訓練、蛋糕,槍聲、爆炸、孤單,哎呀。”
普魯斯特像是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畫面。
“我們的暗殺之王是在哭嗎?”
魏爾倫:“沒有!”
“不必羞怯嘛……”普魯斯特笑眯眯地說着,眼中多了幾分清晰,“看見自以為去世多時的搭檔死而複生,激動之情湧上心頭難以自已,人之常情。”
魏爾倫撇過頭,:“你倒是會說話……如果别說就更好了。”
“其實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麼?”
普魯斯特的異能,抽象地說,是一種無意識的記憶流。當然更進一步地說,這種“流”幾乎已經完全取代了他,超越者的思維混雜在漫無邊際的記憶流中,帶來了一系列難以解決的複雜的問題。
當然,此時此刻,右手邊的咖啡已經見底,失眠在普魯斯特這裡從來都不是會出現的狀況。夜漸漸地深了,風把光吹滅。
卡米耶為他的主人披上外衣,兩人一起準備離開了。
“今日相聚,交談甚歡,感謝幾位了。”
戲幕散場,但天上仍舊灑下來純白的月光,那漆黑的影子潛藏在光芒的背面,像着空氣被割裂,連光也無法逃離。
“唉,這一幕總是會到來呢。”
圓桌前還剩下兩人。
“你會覺得孤單麼?”
“我?”費奧多爾理了下自己的帽子,聲音變得很輕,“或許會,可能,或許又不會。
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在前往理想的道路上,其餘所有不過是道路旁的點綴。”
“您呢?”
“問到其實還好。不過……普通人的壽命實在是太過短暫了,總會讓我有諸多的顧慮。”
“真的還好嗎?”
費奧多爾注視着他。
遠處有燈光蔓延而來,費奧多爾眯起眼睛,看見了由遠到近的遊船。
雙層的欄杆内裡站着一排的人,光打到水面上,月亮落到水下。
幾天後的下午,費奧多爾與南宮珏乘坐的飛機在首都國際機場降落。這邊的“歡迎儀式”顯然沒有法國軍方那樣緊張,但仍然正式,來迎接他們的還算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