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裡面的人給本宮拖出來,”皇後下令。
說完,她皺了皺眉,補充道:“讓他把衣服穿好。”
“是。”
有兩個太監領命進了廂房,但很快,其中一個又走了出來。
“皇後娘娘,二殿下昏迷了。”那太監道。
聽了這話,沒等皇後開口,一旁的翠妃就搶先道:“什麼?昏迷?我兒為何會昏迷?你把話說清楚,是不是你對我兒做了什麼?”
沒等太監回話,翠妃就又将矛頭指向了皇後,“你的人對我的皇兒做了什麼?你是要謀殺皇嗣嗎?”
連敬稱都不帶了,看樣子是真的急了。
皇後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在心裡默念了好幾聲不與傻子置氣,這才壓下了想要發火的欲望。
這翠妃真是一點腦子都沒有,遇到點事兒就知道瞎攀扯,完全不考慮事情的合理性。
她就算要對二皇子下手,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
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她得有多蠢,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對二皇子下手?
瘋了嗎?
也隻有翠妃這個蠢貨才會覺得是她讓太監對二皇子做了什麼。
“翠妃,你休要胡攪蠻纏,無冤無仇,本宮為何要對二皇子下手?”皇後道。
說着,她看向了剛才出來向她彙報情況的太監,“怎麼回事?”
太監:“回皇後娘娘的話,奴才們進去的時候二殿下就是暈着的,看着像是中了迷藥,奴才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留着一人在裡面給二殿下穿衣服,奴才就先出來向娘娘回禀了。”
皇後剛才也隻是随意往裡面瞥了一眼,視線觸及到那赤裸的身體的一瞬間,她就飛快地轉開了目光,根本沒看清那人當時的狀态。
甚至都沒能看清那人的臉,要不是提早知道二皇子在廂房,再加上那人格外肥碩的體型,她都無法判斷那人就是二皇子。
原本她還以為這二皇子毫無廉恥之心,明知這會兒他娘會帶人來,還一點也不收斂,在外間就……
現在看來,事情并非如此,恐怕這母子二人是着了别人的道兒了。
皇後想到這裡,不禁在心裡冷笑一聲,真是兩個沒用的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她瞥了一眼在門口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仿佛随時都可能扒拉開擋在門口的太監沖進廂房的翠妃,又在心裡狠狠翻了幾個白眼兒,這才耐着性子對太監道:“先幫二殿下把衣服穿好。”
說完,又吩咐身邊的宮女去請太醫。
可話還沒說完,廂房内就傳來了另一個太監的聲音,“二殿下醒了,二殿下醒了。”
皇後頓了頓,給身邊的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太監很快便心領神會地推門進了廂房。
很快,二皇子就被兩個太監攙扶着從廂房内走了出來。
翠妃一看自己兒子蔫頭巴腦的樣子,面色變了變,很快迎了上去,“頂兒頂兒,你怎麼樣?是誰把你打暈的?告訴母妃,是不是這兩個太監?”
翠妃說着,還狠狠地瞪了皇後一眼。
現在她兒子已經醒過來了,是不是皇後的人幹的,一問便知。
要是證實剛才是皇後的人對她兒子下的手,那她就去找皇帝給他們母子做主。
謀殺皇嗣可是大罪,就算是皇後也不能免責。
此時的謝頂神色有些迷茫,他喝了那兌了迷香的洗澡水,原本不應該這麼早醒過來的,還是剛才太監給他穿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把他的頭磕到了圏椅扶手上,他才提早醒了過來,現在是整個人都不在狀态。
他還記得自己剛才是在等着聞希月給他個說法。
後來不知怎麼就睡着了。
對了聞希月呢?
怎麼沒看到聞希月?
翠妃見自己的兒子不答話,隻伸着腦袋四下張望,便出聲問道:“頂兒,你在看什麼?”
謝頂:“聞希月呢?”
“聞希月?”翠妃愣了愣,然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拍腦袋,誇張地哎呀一聲,沖進了廂房,一通翻找。
然後又一無所獲地沖了出來,看着二皇子道:“人呢?”
二皇子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妃,“……對啊,人呢?”
母子二人兩臉茫然,對視了足足五秒,才突然意識到,好像計劃出了狀況。
這時,院中的賓客們已經嗅到了瓜的味道,紛紛開始交頭接耳。
翠妃在推開廂房門的時候叫了一聲長樂郡主,當時所有人都被廂房内的情形給吓到了,便沒有多想。
此時聽到翠妃母子都提到了聞希月,她們馬上就想起了之前翠妃叫的那一聲長樂郡主。
看樣子,此事不簡單啊!
擅長後宅那些陰私手段的婦人們心裡已經大緻明白發生了什麼,紛紛袖手在一邊看好戲。
這時,突然有一道清脆的聲音從人群後方傳了過來,“翠妃娘娘是在叫我嗎?”
霎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一身湖藍長裙的少女正盈盈立于人群之中,正笑容清淺地看着廂房門口的翠妃母子。
“你、你怎麼在這裡?”翠妃問道。
聞希月似笑非笑地道:“翠妃娘娘認為我應該在哪裡?”
翠妃被問得一愣,一句“應該在廂房裡”差點就脫口而出,還好及時收住了嘴。
她表情有些不自然地道:“那自然是應該在這裡的。”
“哦——”聞希月故意拖長了聲音,讓人一聽就覺得無比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