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在腦海中組織着語言,準備以謝宣自己洗澡不關門才會導緻她誤入,并因此損了清譽為切入點倒打一耙的聞希月眼睛死死盯着潔白的地毯上那一抹刺目的鮮紅,整個人石化在了原地。
那是什麼?
鼻血?!
她居然流鼻血了!
她居然!在這種時候!流!鼻!血!了!
快來個雷直接劈死她吧!!!
場面實在是太一言難盡了,聞希月和謝宣的成長經曆中都沒有過這樣的遭遇,兩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聞希月在這一瞬間想了很多,包括但不限于直接把謝宣殺了滅口等等。
但是,從小在紅旗下長大的她,終究沒辦法做出這樣滅絕人性的事。
這種時候再以别人洗澡不關門吧啦吧啦的理由倒打一耙顯然說不過去了,她認命地閉了閉眼,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唇上的鼻血,一臉真誠地看着謝宣道,“我知道這個事情吧!它是有點突然啊!但你可以聽我解釋一下,就是這個血吧!它可能就隻是我最近上火了,就跟你上火了臉上會冒痘是一個道理,這麼說你懂吧?”
謝宣默了默,面無表情地道:“我不冒痘。”
聞希月看了看謝宣那瓷白無暇的臉,好吧!皮膚好成這樣,确實不太可能冒痘。
可是……
這是什麼很值得在這種時候拿出來炫耀的事嗎?
你是不是搞錯重點了啊這位帥哥?
聞希月有點不知道要怎麼接這話,要不,誇一句?
“呵呵呵,你皮膚保養得真好,平時用什麼護膚品啊?”
啊啊啊啊啊她在說什麼鬼話啊?
救命,好尴尬啊!
本以為謝宣不會答理她,沒想到,他卻認真地回答了,“我不需要用護膚品。”
可惡,被他裝到了。
謝宣顯然并沒有裝到了的自覺,他的神情看起來有些懊惱,可能是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的話。
當然,也有可能就是純粹對她不滿。
一番莫名其妙的對話後,尴尬在空氣中蔓延。
聞希月眼珠子不停轉動,試圖說點什麼緩解氣氛。
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窗口的一點微光,緊接着,那微光在她的視線中迅速放大,她的瞳孔随之猛地擴張。
沒時間細想,本能驅使她迅速作出了應對,隻見她突然撲向正背對着窗口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謝宣。
下一刻,砰的一聲,兩人同時倒地,聞希月重重地壓在了謝宣身上。
謝宣被這猝不及防的一下壓得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悶哼。
兩人離得極近,四目相對,呼吸交織。
不過現在容不得他們細品這是個什麼暧昧的體位,隻聽笃地一聲,一隻箭矢飛過他們剛才站着的位置,狠狠地釘在了對面的牆面上。
緊接着就是一陣密集的箭雨從窗□□了進來,笃笃笃的聲響不絕于耳。
聞希月心跳如鼓,她從謝宣身上滾了下來,視線掃過四周,尋找着可以躲避箭雨的掩體。
謝宣反應迅猛,他就地一滾,靈活地躲回了屏風後。
“這邊。”謝宣在屏風後低聲喊道。
聞希月沒有絲毫遲疑,匍匐着往屏風後爬了過去。
屏風後是沐浴的地方,沒有窗子,到了那裡就離開了箭雨能波及到的範圍。
箭雨又持續了片刻後戛然而止。
聞希月不由松了口氣,好險,差點就看到太奶了。
那最先射過來的一箭在紅木牆上都能入木三分,可以想見它釘入人體會是怎樣一種盛況。
要是中了那一箭,他們就算不會當場斃命,也能被串成糖葫蘆,分都分不開。
古代真是太恐怖了,還好她反應夠快,機智地脫離了危險。
然而,就在聞希月稍感安心之際,耳邊傳來了謝宣的低喝,“小心!”
她心中一緊,本能地就地滾了一圈。
緊接着,一道刺眼的刀光掠過她的視線,伴随着一聲沉悶的撞擊,一把鋒利的長刀砍在了她剛才所在的位置。
“卧槽!”聞希月瞪大眼睛,表達了一下對那把刀,以及刀主人的敬意。
看那刀的角度,居然是奔着将她一刀兩段去的。
這也太歹毒了吧?
“你怎麼樣?”耳邊傳來謝宣低沉的聲音。
聞希月:“沒事。”
她迅速從地上爬起來,噌地一下蹿到了謝宣身後。
“你……”謝宣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聞希月目光鎖定着那黑衣人,“别你啊你,先打架!”
謝宣默了默,視線轉向了那黑衣人,眼中寒光凜凜,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柄鋒利的匕首。
黑衣人這時已經從地上抽回了長刀,擺好了攻擊的姿勢。
室内一片安靜,唯有緊張的氣氛在悄然蔓延,一場戰鬥一觸即發。
聞希月心跳得很快,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她居然還有閑心想着謝宣站在她身前的高大身影簡直帥爆了。
這個時候犯花癡真是太不應該了,不過,她能為自己找到理由,這應該就是吊橋效應吧!
就在聞希月以為今天能見證一場絕世帥逼大戰黑衣人的精彩對決時,門外突然響起了雜沓的腳步聲。
在場三人都頓了頓,聞希月率先高興道:“救兵來了。”
下一刻,房門被人猛地推開,黑衣人在人還沒進來之前一步跨到窗前,單手一撐窗台,翻身從窗口跳了出去。
诶嘿!
就這麼跑啦?
客房門口一群人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