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她發現自己和謝宣身上都多了好幾處磕碰傷,而她的頭臉卻被保護得及好,一點擦傷都沒有。
她這具身體雖然有内力,她自己卻不會武功,現代的安定生活讓她缺乏應對這種危險的能力,她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要是沒有謝宣,她很有可能在下墜的過程中磕到頭,那她說不定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所以,她很感激謝宣,無論謝宣出于什麼原因保護她,她都領他的情。
以後隻要謝宣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她一定義不容辭。
不過,前提是,他們這次能活着離開這裡。
“你說,我們能活着離開嗎?”聞希月問。
謝宣看了看她,道:“能。”
“真的嗎?”
“真的。”
謝宣的語氣很笃定,但聞希月依舊心裡沒有底,離他們計算的救兵趕到的時間隻剩下不到三天了,謝盛卻在這時候不顧蒼山的山匪,對他們進行大肆搜捕,鐵了心要在他們的救兵到來前置他們于死地,雖然他們這次僥幸逃脫了,可難保之後也能次次化險為夷。
他們現在一個受傷,一個中毒,這時候要是謝盛的人找到他們,他們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聞希月感覺有點糟心,但她又沒有辦法,既然謝宣那麼樂觀,那她也就樂觀一些吧!說不定她們的救兵能在謝盛的人找到他們之前找到他們呢!
“辛河去哪裡了?”謝宣突然問道。
“辛河?”聞希月這才想起來,他們逃跑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呢!她怎麼把這人給忘了?
謝宣一看她那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白問了,聞希月怕是根本沒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号人。
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有些開心,也許是因為少了一個跟他搶吃的的人吧!
“我記得你當時是按照辛河給指的方向走的,後來我們就掉坑裡了,”聞希月道,“你說這小子是不是沒安好心,故意把我們往坑裡帶。”
“不好說。”謝宣道。
他也是有這樣的猜測才突然問起辛河的,現在辛河不見蹤影,這讓他也不得不懷疑聞希月的猜測是有道理的。
“哼!下次讓我見到他,一定叫他好看。”聞希月憤憤地道。
虧他們還天天給那小子分烤肉,結果那小子在他們遇到追兵的時候落井下石,真不是個東西。
“不過,我們雖然掉坑裡了,卻沒死,謝盛的人也沒追來,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在救我們?”聞希月道。
謝宣沒有說話,沒死難道不是他們運氣好嗎?難不成還得感激沒把他們害死的人?
“不管怎麼說,他害我們摔個半死,你還被毒蛇咬了,要不是我們命大,很難說現在還能不能活着,見到他,我還是得好好說道說道他。”聞希月自說自話道。
謝宣心想這才像話,就在他以為話題到這裡就算結束了的時候,冷不丁聽到聞希月在一邊來了一句,“喂,你怎麼總不說話?”
謝宣不明所以,“我要說什麼?”該說的不都被你說了嗎?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什麼都可以說啊!比如你今年多大,家裡幾口人,有沒有女朋友,什麼時候結婚,工資多少,幾套房産什麼的,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啊!”
謝宣:“?”
“我們現在就兩個人,你還不說話,這會把我悶死的你知道嗎?我好無聊啊!!!”
“無聊?”
“對啊!你不覺得無聊嗎?”
“……不覺得。”
聞希月:“……啊啊啊啊啊好無聊啊!”
謝宣:“?你,怎麼了?”
聞希月:“我發神經,你不用管我。”
謝宣:“。”
聞希月本不是個話多的人,可這些日子以來經曆了屬下的喪命,自己又一直疲于奔命,她心裡承受的壓力很大,緊繃的情緒總想找一個發洩口,之前還有辛河可以聊聊天,現在辛河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隻剩下她和謝宣,謝宣的話又太少,這讓她非常難受,她覺得再這麼下去,她可能會瘋掉。
就在這時,謝宣突然道:“别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能看出來,聞希月在害怕,害怕他們不能活着離開。即使他非常笃定地告訴她,他們一定能活着離開,她也無法安心。
聞希月雖然嘴上沒說,但種種反常的行為舉止都反映了她心中的不安。
她知道,她需要的不是一個能陪她聊天的人,她需要的隻是安全感。
謝宣:“是我把你帶來這裡的,我一定能帶着你安全離開。”
之前他已經擺脫了謝盛的追捕,卻為了救聞希月身陷險境,掉下深坑的那一刻,更是不顧自身安危,也要護她周全。
他覺得聞希月是他的義務,他必須保證她的安全。
聞希月看了看他,道:“就會給我畫餅,你自己都自身難保,怎麼帶我安全離開?之前要不是我給你放毒血,現在你搞不好都已經一命嗚呼了。”
謝宣的話無法讓她安心,之前謝宣中了蛇毒,生死未蔔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她一瘸一拐帶着謝宣走過漆黑漫長的甬道時,心中的恐懼隻有經曆過才知道,她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禁佩服自己的勇氣。
如果再來上那麼一次,她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走到這裡,也許,她會在黑暗中崩潰吧!
她覺得自己的反射弧有點長,現在才後知後覺地開始後怕,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謝宣的蘇醒讓她很高興,甚至是激動,她知道自己不用一個人面對這恐怖的環境了。
也許這便是她突然吻了謝宣的原因,她覺得她應該隻是在表達自己對同伴失而複得的開心。
可同樣的,她也焦慮,她擔心謝宣的蛇毒會讓他再次陷入昏迷,她害怕自己一個人,可在這荒郊野外的,他們又找不到藥,她除了焦慮,竟是對現狀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