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了兄弟們能夠吃上這頓燒烤,他也隻好忍痛割愛了。
大不了吃完烤肉以後,他把桌面洗一洗,說不定還能恢複原本的模樣。
辛河繞着偌大的大理石桌面轉了兩圈,最終放棄自己一個人拆下來的不切實際的打算,叫了兩個人來幫忙,吭哧吭哧了半天,才将那大理石的桌面拆了下來。
三人将桌面擡到院中,用石墩子架了起來,又打來井水,将桌面反複清洗一遍後,才将聞希月叫了過來。
“已經按你的意思洗好架起來了。”辛河滿臉怨念地道。
聞希月看了看他那黑了吧唧的臉色,心裡一陣痛快,她可不是那麼好使喚的,想讓她給那麼多人烤肉,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
聞希月繞着被石墩子架起來的漢白玉桌面轉了一圈,啧啧有聲地道:“真是暴殄天物啊!”
辛河:“。”
辛河的拳頭在袖子裡握得咯咯作響,聞希月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聞希月拍了拍辛河的肩,“做得不錯,可以點火了。”
辛河死死盯着漢白玉桌面下堆起來的那些柴火,始終不忍心點火。
“怎麼?不想讓你的兄弟們吃烤肉了?”聞希月湊到辛河耳邊,低聲問道。
辛河咬了咬後槽牙,惡狠狠地道:“你最好烤出來的肉好吃,要是讓我知道你将我的漢白玉桌面當作烤肉架,隻是為了戲弄我,我絕不會放過你。”
聞希月心道,當然不全是為了戲弄你啊,石闆烤肉可是很有名的好嗎?也就你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沒人知道這門手藝了。
“保證你吃了一次,還想吃第二次總行了吧?趕緊的,大家夥兒都等着呢!别那麼磨磨唧唧的,好歹是個山匪頭頭,幹活兒能不能利索一些?”
辛河簡直被氣得嘴都要歪了,誰幹活不利索了?為了這頓燒烤,他一個人可是被迫幹了好幾個人的活兒,就這還叫不利索?那怎樣才叫利索?
他氣鼓鼓地掏出火折子,點燃了漢白玉石闆下的木炭。
聞希月滿意地勾起了唇角,相信辛河已經體會到了被人指使着幹活兒的郁悶,想必以後他再想指使自己給他燒烤的時候,想起今天的遭遇,也會有所收斂的。
聞希月淨手後,端起桌上早已準備好的一大塊肥肉,來到已經預熱的漢白玉旁,将肥肉放了上去,隻聽滋的一聲,肥肉與石闆接觸的地方很快冒出油來。
聞希月一手抓着肥肉在漢白玉石闆上慢慢拖動,将油脂均勻地塗抹過漢白玉石闆的每一寸,反複幾次後,她就吩咐辛河去把切好裝盆的肉丁端了過來,倒在了漢白玉石闆上。
聞希月拿着鍋鏟時不時翻動幾下,很快濃郁的肉香就以她為中心散發開來,彌漫在整個院子裡,所有人在聞到這股香味後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們寨子裡的夥食一向不差,大家夥兒也不是沒有吃過野豬肉,可今天的野豬肉怎麼聞起來這麼香?難不成是因為用上了老大的寶貝漢白玉桌面?
很快,在聞希月周圍就圍了一大群人,有些被聞希月安排了工作走不開的人則是踮起腳尖,不住地往這邊張望,生怕肉烤好後被一搶而空,最後輪不到自己。
謝宣不知什麼時候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聞希月身後。
這是聞希月在他面前不知道第多少次展現出不同于這個時代的烹饪方式來,他的眸中閃過一絲探究,對于聞希月所說的被打到頭後失憶,他其實一個字也不信。
沒有人會在失憶後突然多出一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技能來,他知道聞希月身上有着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他雖然沒有拆穿她,但是他會一點一點去探索,總有一天他會知道聞希月究竟對他隐瞞了些什麼。
在此之前他得先好好嘗嘗聞希月整出來的新鮮美食,想不到漢白玉桌面還有這種用途,要不等回去以後把他那張漢白玉書桌也拆了,洗洗幹淨架起來烤肉得了。
“肉快要烤好了,大家夥兒趕緊回家拿了碗和筷子過來排隊啊,先到先得,來晚了就得等下一闆了啊!”聞希月吆喝道。
她話音一落,擠擠挨挨的人群就呼啦一下散開,剛才還被圍得水洩不通的聞希月身邊瞬間隻剩下了謝宣與辛河。
所有人都奮力沖向了自家的廚房,抄起碗和筷子就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向着辛河家狂奔而來,離得近的,早已拿着碗筷站到了聞希月面前。
也許是山匪們平時并沒有排隊的習慣,即使之前聞希月說了要排隊,也并沒有人按她的要求去做。
聞希月看着一下子怼到自己面前的數十個碗口,隻覺一陣頭疼,她看了看辛河,道:“維護一下秩序,人太多了,必須排隊,不然打了肉的人根本擠不出去,後面的也擠不過來,這樣效率太低了。”
辛河聽了她的話,覺得有道理,這次倒是沒再不情不願,而是很快開始下達命令。
有了他發話,這些平時桀骜不馴的山匪們很快就排好了隊,像一群聽話的小雞崽兒一樣挨個兒過來領烤肉。
第一個領到烤肉的,是個跟辛河年紀差不多的小少年,他激動得像隻猴子一樣上蹿下跳,但很快似乎想到了什麼,将那滿滿一碗的烤肉遞到了辛河面前,“老大,你先吃。”
總算是沒有得意忘形得連自己的老大都不顧了。
辛河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不用了,你先吃,我等會兒還有。”
他可記得還有一頭鹿呢,現在要是吃了野豬肉,等會兒可就不一定能吃得下鹿肉了。
可是這野豬肉真的好香啊!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