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翡不以為然地道:“慘嗎?要說慘,那還得是楊統領更慘吧!楊統領死皮賴臉要跟來,小姐你居然忍心醜拒他,死活不帶他玩,他不僅要眼睜睜地看着咱們上船,還要在後面幫咱們擦屁股。”
聞希月:“……”
紅玉:“……”
這都說的什麼跟什麼?
“綠翡啊!要不等回了雲京,送你去上幾天私塾吧!”聞希月一臉糟心地道。
綠翡一聽這話,頓時臉色大變,“小姐不要啊!奴婢最讨厭那些整天愛咬文嚼字的書呆子了。打也打不得,罵又罵不過,要是讓奴婢跟他們處久了,非得乳腺結節不可。”
聞希月:“……”
唉!這丫頭是讓她徹底帶歪了。
……
一個多時辰前,王尚書收到了王怡然就在明月樓上的消息,并且傳消息的人告訴他,聞希月讓他放心,安心在岸邊等着,她會想辦法把王怡然帶回來。
可這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怎麼還一點消息都沒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就在他等得心急如焚,想着要不帶人直接殺上明月樓把人搶出來的時候,一艘不起眼的小船終于搖搖晃晃地駛向了岸邊。
見到船隻靠岸,王尚書趕忙迎過去,借着船頭燈籠朦胧的光線,他驚喜地看到了楊統領那張熟悉的臉。
“楊統領,我女兒找到了嗎?”王尚書劈頭就問。
楊統領擡手指了指船艙,“在裡面。”
說完,他就一個縱身跳下小船,大步奔離了岸邊。
“唉,你,這……是去哪兒啊?”王尚書伸出一隻手,在楊統領身後喊着,話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沒等他喊完,人就已經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裡。
王尚書隻好悻悻地收回手,小聲嘀咕道:“匆匆忙忙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身後有鬼在追。”
說着,他突然想起自家女兒還在那艘小船上呢,趕忙回身,帶着自己的人向着小船跑去。
進入船艙,王尚書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闆上衣衫淩亂,生死不知的王怡然,他心中一驚,怎麼回事?他女兒不會是……
這一瞬間,王尚書腦子裡浮現出各種女兒被淩虐緻死的畫面,不由一個趔趄險些跌倒,還好身後的護衛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才沒讓他栽下船去。
“老爺!”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王尚書這才注意到,王怡然身邊還有兩名少女,其中一名正是王怡然的丫鬟,此時,這丫鬟正一臉驚喜地看着他。
“怡然這是怎麼了?”王尚書趕忙問道。
那丫鬟一看王尚書的樣子,就知道他可能想岔了,趕忙道:“小姐沒事,隻是被人敲暈了,楊統領說小姐用不了多久就能醒來。”
“哦!沒事就好。”王尚書松了口氣。
可很快,這口氣又提了起來,“希月呢?”
這裡除了王怡然和她的丫鬟,就隻剩下一個眼生的少女,怎麼沒見聞希月和她的兩個丫鬟。
難不成聞希月在那花船上出了什麼事兒?
是了,一定是聞希月出了事兒,不然楊統領剛才不會那麼着急,連話都沒等他說完人就跑了。
他一定是回定安王府向定安王彙報聞希月的事去了。
王尚書想着想着,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聞希月為了救他女兒,在花船上出了事兒,他要怎麼向定安王交代?
以定安王那寵女兒的性子,不得把他活剮了啊!
王尚書這次終于沒穩住,在護衛和丫鬟的驚呼聲中,一屁股坐在了甲闆上。
完了!
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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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空月朗星疏,草叢中的小蟲時不時發出幾聲有氣無力的叫聲,雲京城内家家戶戶都已經熄燈睡下。
定安王府的院牆外,一道黑影跳上高牆,蹿上屋頂,快速向着主院而去。
黑暗中突然有人大喝一聲,“什麼人?竟敢夜闖王府。”
一瞬間,從黑暗的角落中跑出十幾個護衛,紛紛持刀戒備地指着屋頂上的黑影。
“是我!”屋頂上的黑影縱身一躍,跳下屋頂。
“老大!”
廊下的燈籠散發出紅色的光。
護衛們借助那昏暗的光線看清了眼前楊統領那張輪廓剛毅的臉,頓時放松警戒,收刀入鞘。
“沒事,你們繼續巡邏,我去找王爺。”楊統領道。
“是!”
護衛門應聲散去,楊統領快步來到主院中,敲響了定安王夫婦的廂房門。
一刻鐘後,王府主院書房内。
定安王聽楊統領講完了事情的經過,看着手中那封聞希月手寫的親筆信,臉色極其難看。
楊統領心裡直打鼓,郡主這下可把他害慘了,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卻留下一個擔憂女兒安危的老父親讓他獨自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