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嘴可是開了光的,說話準得很。”春花視線掃過懷裡一堆蘋果,正在鎖定接下來落入她嘴的小倒黴果是哪一個,猛然想起了什麼,趕忙将懷裡的蘋果放了下來,蹦到童博身邊,拉起他的手腕。
“還有件事要和你說。”
童博疑惑。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作為交換,我也告訴你一個我的秘密,好不好?”
不等童博回答,春花便拉起他,往活林結界的方向跑去。
一炷香的功夫,兩人就到了活林結界的邊緣。
“春花……”
“噓……”春花示意童博别說話,“站在這兒,别動。”
沒有任何預告,春花猝然向後大跳幾步,整個身子都落在了樹藤纏繞的結界範圍。
童博心下一急,剛想出聲就被春花制止。
“仔細看。”春花面對着童博,再次向樹林深處退去,直至雙腿陷進了藤蔓生長最為茂密的地方。
那些有生命的靈樹好像昏死過去一般,就算春花踩到了它們,它們也毫無反應,心甘情願地匍匐在她的腳下。
“如果這樣還不夠明顯的話……”春花的動作太快了,童博腦子還在飛快處理面前場景給出的信息,她就急不可耐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春花,你幹什麼?!”
春花的指尖,一抹猩紅緩緩滴落在了那郁郁蔥蔥的枝葉上。
像是被熾熱的火舌灼傷一般,所有藤蔓一哄而散,隻剩下春花一人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上。
童博見到此景,詫異不已。
活林結界是認主的。
所以,春花是……
“我,大概,也許,可能……有童氏一族的血脈。”
“怎麼會……”童博呢喃道,“童氏一族,五百年來都沒有人出過結界……”
“我也搞不懂……”春花皺着張臉,深感迷惑,“或許,童氏一族與外面世界的牽連要比你們想象的要深呢?”她歪頭,有些苦惱,“不過目前我也隻能告訴你這些,我忘記了一些很關鍵的事情。也許等哪一天,我将腦子裡的線索清晰地串聯起來後,可以完完整整把所有事情講給你聽。”春花咧開嘴沖童博揚起一個璀璨奪目的笑:“畢竟我們是朋友嘛,已經分享過不為人知的秘密的好、朋、友哇!”
細碎的陽光深深淺淺落在春花的睫毛上,她漂亮的眼睛彎彎得像月牙,笑意缱绻。
那份笑意洋溢着滾燙的溫情,明豔得沒有一絲陰霾,燒得童博隻覺整片胸膛暖洋洋的。
“所以,我和豆豆都不是【無辜受累】。”
童博啞然,她竟然還記得他在水月洞天的相思湖畔說過的話。
“豆豆受雇主之托,偷取血如意,才導緻深陷其中,不算冤枉。而我呢……”春花望着這片天地,“也許冥冥之中,我注定會回到水月洞天,讓我可以,找到我的【來處】。這麼算來,是你幫了我啊!”
“……”
“會的。”
良久,默不作聲的童博不知是對春花還是對自己說道:“我們都會找到我們的【來處】的。”
他清澈的眸底閃動着粼粼波光,讓春花想起了那晚,相思湖畔的水面上,那抹靜谧浮動的月影。
溪水石灘,童戰失魂落魄地舉着手裡的烤蘑菇,半晌都沒有動一口。
隐修是一句話也勸不動,隻得自顧自地拆着榛子吃。
豆豆見春花許久未歸,心裡暗暗擔憂,正站在一塊大岩石上張望着,卻見不遠處春花和童博談笑風生地并肩向他們走來。
“來了,來了!”豆豆歡心雀躍地跳到童戰身邊,推了推他,“春花來了!”她緊接着道,“和你大哥一起回來的!”
童戰眼前一亮,像是脫離身體的靈魂迅速歸位了一樣,一蹦三尺高,睜大眼睛瞅着越走越近的童博,生怕自己看錯出現幻覺了。
“你們怎麼去了那麼久啊?”豆豆一眼就瞧見了兩人懷裡抱着的一大堆蘋果。“那麼多蘋果啊!”
“是啊,我拉着童大哥幫我摘蘋果去了。”春花将蘋果放在了地上,舒了口氣,“累得夠嗆。”
“那……大哥……你沒看書嗎?”童戰期期艾艾道。
“書?”與春花對視一眼,童博恍然大悟地從腰間抽出竹簡,“還沒看呢。”
“忙着摘蘋果哪有空看啊!”春花理所當然道,“要不童大哥你現在看呗?”
“哎别别别!”童戰一把搶過竹簡放在背後,“吃飯了,看什麼書呀!”他把隐修烤了半天的土豆塞給了童博,“哥,你快吃啊!”想了想,又把另一個土豆塞給了春花:“春花,你也吃!呵呵呵……”
春花看着童戰笑得傻了吧唧的臉,忍俊不禁。
聽着童戰一口一個“哥”叫得越來越肉麻,春花又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她想鐵風了。
不知道他此刻是在禦劍山莊值守呢,還是正天南地北各處找自己呢?
還有……天雪……她在禦劍山莊還好嗎?要是知道自己間接因為血如意失蹤了,她肯定自責得要命。會不會急到舊病複發呢?她一定又不肯好好吃藥了,等她回去看她,她的病也許又加重了……
哎……
思及此,春花不由得偷偷瞄了隐修幾眼。
——那小老頭正呲着個大牙高興地吃烤蘑菇呢……
不知道能不能逮着他給天雪治病啊……咦?說不定還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