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你,怎麼能就這樣和你分開呢?】
他的笑容純潔得如同臘月飛落的白雪,半點污塵都沒沾染。
【童心~】
「……」青衣童心詫異地看着他,「你叫我什麼?」
【我叫你童心呀。】童心理所當然道,【是你說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叫童心,那你不也叫童心嗎?】
「……」
【童心~】他緊緊抓住童心的手,眼眸裡似有璀璨的銀河,【我們一起出去吧,好不好?】
——
衆人的腳程都不慢。
很快,禦劍山莊的隊伍便來到了一個破落的茶棚。
豆豆想起來了,這是當初他們走出水月洞天之後短暫歇腳的地方。
也是他們親耳見證童博表明心迹的地方。
童博走到茶棚之下,重回舊地,心中也是不免感慨萬千。
“哥啊~”童戰攬過童博的肩頭。“我還記得,你在這兒對某人表白的話哦~”
童博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有反駁童戰的揶揄。
“什麼?”尹天雪剛從轎子上下來,就聽到了童戰所說的八卦,眼睛一亮,饒有興緻地湊了過來,“童博,你是在這兒對春花表白的?”
她開始仔細打量起了眼前的茅草棚子。
“你誤會了……”童博還沒說完,就被童戰掐了話頭。
“我來說我來說!”童戰拉過尹天雪走到了角落,“讓大哥說,他肯定藏一句漏一句,這種事情必然要我這個旁觀者來和你說。”他飛快地瞄了童博一眼,鬼鬼祟祟道:“這事估計連春花都不知道哦!”
童博實在是不想搭理童戰,轉頭來到了垂頭喪氣坐在圍欄上的豆豆身邊。
她正對着手裡的水袋發呆。
方才,豆豆鼓足勇氣跑到童心跟前,熱情地把水遞給他,毫不意外遭到了他冷漠的拒絕。
那如冰刀雪劍的眼神直直插進了豆豆心裡,隻讓她渾身上下都寒涼得瑟瑟發抖。
童博微微搖頭。
——等他那三弟恢複神志,想起自己是怎麼對待豆豆的,一定會懊悔萬分的。
“豆豆,會沒事的。”童博柔聲勸慰道,“等水月洞天的冰封解除,長老們肯定有辦法祛除童心身上的魔氣,那時候,他就會變成原來的樣子了。”
“真的嗎?”豆豆晦暗的眼睛中乍然亮起希望的火苗。
童博肯定地點了點頭。
豆豆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
童博環視周圍,眉頭不經意地皺了起來。
他粗略地數了數人數,意外地發現似乎少了幾個鐵衛。
——為什麼?
他的視線悄悄掠過尹仲,自然也觀察到了站在他身後的童心。
他似乎在偷偷關注着這裡。
确切來說,他關注的應該是……
童博再度看向低頭吃着饅頭的豆豆。
——看來,那黑氣并沒能完完全全掌控童心的神志。
——
日暮西沉,龍澤山莊。
童博的卧室。
隐修正坐在床邊,專心地替春花診脈。
“啊呀,這情況……”她枯木逢春的脈象令他啧啧稱奇,“這沉穩有力的脈象,真乃我平生之僅見啊……”
“春花啊……”他眉開眼笑道,“你可真是福人自有天相喲!”
這險之又險的一步,竟使她成功煉化了體内的黑氣,成就了她超乎尋常的強壯體魄和越加堅韌的經脈,自身武境更是飛速躍升。
隐修猜想着,而今論武功,說不定連童博都打不過春花了。
“小春花啊小春花,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他摸着胡子感慨道,“你究竟是天命所歸的斬魔人,還是你這命硬得連老天都不敢收呢?”
“唉……這種劍走偏鋒不要命的法子,恐怕也隻有你敢做了。反正,我是徹底服氣了。”
隐修正俯身替春花蓋好被角,卻聽熟悉的聲音脆生生地在耳邊響起——
“老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嘛~”
隐修頓了頓,猛地擡頭望去,卻見春花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咧着嘴巴沖着他笑。
“春花啊——!!!”
隐修深吸一口氣,大聲哭喊着緊緊抱住了春花。
“你可真是吓死師父啦啊啊啊——!!!”
安撫了隐修半天,總算把小老頭的哭嚎勸住了。
春花注意着周圍的動靜,發現山莊裡安靜得不同以往。
“師父,家裡怎麼那麼安靜啊?”她有些心虛地問道,“……童大哥呢?”
“你還知道問!”隐修伸手用力戳着春花的額角。
春花自知理虧,鹌鹑模樣地埋着腦袋。
“尹仲急着上路,他們今天一大早已經出發去水月洞天啦!”
“……”
春花呆滞地望着隐修,似乎在消化他說的話。
良久,龍澤山莊爆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