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
地下車庫的A2電梯門緩緩打開,卞生煙踏着高跟鞋出來,手裡提着一份包裝精緻的禮物盒。
她一邊歪着脖子接電話,一邊走向了自己的帕拉梅拉。
隻不過這會兒她心情不是很好,所以關門的勁道使得大了些,重重的抨擊聲透過手機話筒傳到了另一頭男人的耳朵裡,卞鴻南被震得眉頭一緊。
“我知道你對這門親事有意見,但元家老爺子跟你爺爺那是過命的交情,從小這娃娃親就訂下了。雖說自你爺爺去世後,我們兩家也沒怎麼走動,可要是對外透露出去咱們悔婚,外界怎麼看我們卞家你知不知道?”
“不過就是領個證,名義上結婚而已,幫襯一下元家,又不是讓你真付出感情。你當初把他們送來的聯姻書契都給撕了,人家現在沒計較純粹是他們大度。”
卞生煙唇角冷冷揚起,刻薄的語氣尖尖地紮進卞鴻南耳朵裡。
“說得倒是輕巧,你怎麼不去嫁啊?撕書契都過去一年的事了,你看他們敢跟我計較嗎?再說,你現在跟我談卞家臉面,當初我媽剛去世你就娶夏芸進門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外界會怎麼看你?”
卞鴻南被話氣的一噎,“卞生煙!你非要氣死我是不是?”
女子擰動了車鑰匙,眼裡是一片冰涼。
她拎過禮物小心翼翼地擺在了收納盒中,對那頭的親爹道:“挂了。”
随即不等卞鴻南開口,她随手将電話挂斷,抛到副駕駛,然後驅車駛向了京北大學。
—
已是初秋,微涼的風吹過,驅散了空氣中的點點熱意。
卞生煙從西門開進去,路上還不忘撈過手機發個消息。
【寶貝兒,我到你們學校了。】
等她将車子停在中醫藥學院的門口,微信那頭的人還是沒有回複。
卞生煙沒下車,往車窗外的中醫藥學院瞅了一眼。
沒什麼人出入。
今天周五,學生們下午就沒什麼課了。
教學樓空蕩蕩的,這會兒還待在這裡的人屈指可數。
卞生煙開車進校門的時候,正好碰上青春洋溢的大學生們三三兩兩結伴出行遊玩。
落日黃昏,彩色的晚霞光芒照亮了這座大學校園。
卞生煙打了個電話,也沒人接。
她輕笑一聲。
莫不是在鬧脾氣呢。
不過就是多出差了兩天,現在竟是敢不回她消息了。
虧她飛機一落地就馬不停蹄地趕來給他慶祝生日。
見中醫藥學院确實沒人,卞生煙坐在副駕駛上思索了一會兒,重新調轉了方向盤,轉而駛向體育場。
黑色帕拉梅拉高調地停在體育場入口處的路邊,進去就是籃球場。
卞生煙提着禮物解開安全帶,一雙被寬松筆挺黑西褲包裹的大長腿踏着紅底高跟鞋率先踏出車門,穩穩當當踩在了地面上。
蓦地,想了想,她又彎腰從車裡拿了一瓶VOSS。
卞生煙從入口進去,不緊不慢地在一衆揮灑汗水的男大裡搜尋某個身影。
身上衣服還是在M國談判結束時穿的純黑色手工高定西裝。
她匆匆回國,也沒找到時間換,提着在國外精心挑選的禮物就往這邊趕。
因此,一身商業名流裝扮的卞生煙出現在滿是運動鍛煉的大學生的籃球場上,瞬間就吸引到了無數人的目光。
周圍的男大們各個活力滿滿,臉上洋溢着蓬勃的精氣神,微微汗濕了的短袖緊貼在身上,凸顯出飽滿的胸肌輪廓。
見到這麼一個出挑的姐姐出現在這裡,所有人心裡都暗暗激出一股莫名的表現感。
她所經之處,投籃的聲音越發高漲。
卞生煙面上不顯,心裡則是哼笑道:
—— 一群幼稚的孩子。
她幾經搜尋,終于在最裡面的一個寬廣籃球場裡發現了元頌今的身影。
這裡似乎是在舉辦籃球賽,一方是中醫藥學院,一方則是新能源學院。
場上密密麻麻圍滿了人,但因為身高的優勢,卞生煙還是很輕易就看到了穿着白色7号隊服的元頌今。
他正抱着球,面前圍了好幾個新能源學院的人,阻止他靠近籃球框。
此時的元頌今已經出了一層汗,濃密的黑發不停往下滴着水,幸虧有額前的發帶擋住,才不至于遮擋視線。
左右幾個隊友向他揮手示意傳球過去。
元頌今意會後,掀起眼皮掃了一眼面前的幾個家夥。
他們的防守太過緊密,不論從哪個角度傳球出去,都有很大幾率被扣下。
猶豫再三,元頌今抓着籃球的手心微微出汗,胸膛控制不住地顫動起伏,被汗水浸濕了的無袖球衣下,白皙透粉的胸肌隐隐可見。
他黑沉的眼睛緊緊注視着對手的籃球框,使出一個要傳球的假動作。
在面前的人全都撲過去的時候,元頌今快速閃躲跳了起來,雙臂高舉過頭頂,用力到大腿肌肉繃起緊緻漂亮的弧度,猛地将籃球砸了出去。
伴随着場上爆發出的歡呼聲,比賽以元頌今最後投出去的三分球完美結束。
——中醫藥學院取得了勝利。
元頌今輕輕呼出一口氣,低頭擰動手腕,活動活動被撞疼的肩膀。
幾個女生擁上前來,熱心地給他遞水和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