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卞生煙摁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上來,帶你去吃飯,慶祝生日。”
元頌今聞言,無比訝然,臉上晃過興奮期待的神色。
他正要答應,卻忽然聞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他當即往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
“姐姐今天,是特意來帶我過生日的嗎?”
卞生煙不理解他往後退的舉措,但還是直接承認了:“對啊。”
而且今天是周五,她速度極快地處理完了所有的工作,就是為了今晚能騰出時間來陪這家夥過生日。
雖然是私心。
這麼多年來,卞生煙還從沒這麼期待過給誰慶祝生日。
每次想到跟元頌今有關的事,她的心情就被奇妙地治愈了,發自内心地感到愉快。
也許,是因為那張年輕新鮮的臉蛋,也可能是因為青年人的真誠。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确對元頌今來了興趣。
一開始的簡單認識,到現在時不時開車來學校見面,哪怕旁人不說,卞生煙自己也知道,這其中已經摻上了變了味的東西。
她對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自小養成的是非分明的處事個性讓她十分清楚: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直面自己内心的情感并不是一件可恥的事。
也是如此,她看元頌今是越看越喜歡。
元頌今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不太敢靠近卞生煙:“剛剛是解剖課,我身上還有味道……”
雖然隻是解剖兔子,但肉腥味和血腥味還是很重。
他真沒臉拖着這樣一幅散發着味道的身軀和姐姐一起出門。
卞生煙一早就聞到了,不過并不清楚他是做了什麼才染了這一身味道。
她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多,明天可以休息,于是卞生煙對元頌今說:“我訂了蛋糕。”
聽到這,元頌今的眼神變了變,眸底的期待快要溢出來了。
卞生煙繼而說:“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可以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咱們再出發。”
元頌今很不好意思讓卞生煙等自己。
卞生煙隻說:“去晚了蛋糕會化掉。”
元頌今瞬間就不扭捏了,小聲抱歉說讓卞生煙等自己二十分鐘,他則是邁開長腿朝着寝室的方向跑得飛快。
果然,還不到二十分鐘,洗了澡換過衣服煥然一新的元頌今就出現在了卞生煙面前。
跑得太快,上車的時候他還在喘氣。
卞生煙便将杯子遞給他讓他喝兩口緩緩。
等元頌今接過杯子一看,這不是他前段時間送給卞生煙的那個保溫杯嗎?
想到這個杯子是卞生煙用過的,元頌今的臉頰當場就紅了。
幸好剛剛奔跑的時候臉蛋就紅了一片,因此這會兒的異樣并沒有被卞生煙發現。
他頓了很久,也沒有要擰開用的打算。
卞生煙啟動了車子,見他猶豫的神色,這才想起來,“哦,抱歉,我忘了這是我用過的了。”
她起身,扶着座位,伸手從後座拿了一瓶VOSS水。
俯下身的時候,卞生煙烏黑的長發散落下來,有相當一部分落在了元頌今的臂彎裡。
肩膀也不可控制地跟他的碰在了一起。
元頌今呼吸一滞。
他聞到了來自女子身上的清冷香水味,夾雜着他調配的檸檬藥茶的香味,宛如毒藥一般令他僵在原地,絲毫不敢動彈。
“喝這個吧。”
卞生煙将VOSS水遞給元頌今,青年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接住。
卞生煙仿佛沒注意到他剛剛的異樣似的,兀自拉上手刹,駕駛着車子出了校門。
“你不是中藥學的嗎,怎麼還有解剖課?”
路上,卞生煙跟他攀談起來。
元頌今手緊緊握着那瓶VOSS,如實回答說:“我們的課程不止是關于中醫中藥的,化學分析、生物研究都有,範圍很廣,大二才會開始系統地學習對應領域。”
“是嗎,”卞生煙對這個不是很了解,以為中醫學就是隻有中醫中藥方面的東西。
“那你到時候準備從事哪方面?”
元頌今一字一句回答說:“中醫藥學。”
卞生煙目光直視前方:“想做中醫?”
元頌今點頭,“嗯”了一聲。
中醫專業真的很少見,卞生煙比較好奇元頌今為什麼要選擇這個專業。
他的回答也跟他人一樣清晰簡潔:“想治病救人。”
這是個再尋常不過的目的。
可能就跟小時候廣告上說的長大要當太空人一樣的孩童夢想,卞生煙于是不再問了。
車内一片沉默。
很快,車子就抵達了目的地。
“到了,下車吧。”
兩人來的是一家五星級酒店。
元頌今在看到酒店名字的時候,眼眸閃過錯愕。
但這微小的變化隻有他自己知曉。
卞生煙拿上包,拍了拍他的肩,示意直接進去就行了。
元頌今沒說話,默不作聲跟在了卞生煙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