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等到周一。”
卞生煙沒轍,隻能順着他來:“現在起來,給你找酒店睡覺。”
元頌今悶悶道:“你還沒說你跟那個男人的關系呢,明明我先來的,他憑什麼捷足先登。”
卞生煙覺得好笑,這會兒倒是不嘴硬扯周一的事了?
還搞嫉妒那一套,幼不幼稚啊。
她抱胸,沒好氣地說:“我跟他認識的時候,你連高考都還沒參加呢,說什麼先來後到。”
聽到這話,元頌今大受打擊,兩眼一閉,像是真要暈過去。
見他淚花在眼裡打轉,卞生煙強忍着笑意,手指勾着車鑰匙就要往外走:“你不困,我困了,明天還要上班,要麼跟上來,要麼你就在醫院凳子上過夜吧。”
元頌今隻猶豫了一秒,便張嘴叫住了她。
“姐姐,我腿疼,站不起來。”
他說這話的聲音很小,一是顧忌着醫院内不敢大聲喧嘩,二是也沒什麼底氣,隻能靠扮委屈來博得卞生煙的注意。
醫生叮囑的話卞生煙還記在心裡,所以聽到元頌今說腿疼站不起來,她也沒怎麼懷疑,轉身就來抱他。
元頌今真怕累着她了,小聲推拒道:“姐姐你扶我一下就好……”
哪知,卞生煙就像在車禍那會兒一樣,二話不說就将人打橫抱了起來,大步往醫院門口走。
“扶着你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挪到門口。”她氣息很穩,說話不疾不徐的:“我是真的快睡着了,你就安分點吧。”
路上不少深夜來挂急診的病患都看到了,紛紛瞪大了眼睛直往這兒瞧。
元頌今實在感到不好意思,隻能将紅透了的臉埋進了卞生煙的脖子裡,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敢說了。
等到了停車的地方,卞生煙出聲支使道:“開個車門應該能辦到吧?”
元頌今點頭,伸手就去抓副駕駛的車門。
“欸,我讓你開後車門。”這樣一會兒到了酒店,她也能方便叫個适應生來一起把人送進房間去。
聽到這話,元頌今扭過頭來,一副受傷的模樣:“我不想一個人坐後面。”
卞生煙盯着他的臉看了兩秒,終究還是心軟了:“開吧。”
于是元頌今歡天喜地地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又美滋滋地享受被卞生煙親手系上安全帶的服務,眼底的小雀躍快要跳出來了。
卞生煙從另一側上車,邊拽安全帶邊在車載導航上調出地圖:“我看下導航,距離你學校最近的酒店是——”
她話還沒說完,元頌今就說:“我沒帶身份證,姐姐。”
語氣裡透着一股根本藏不住的理直氣壯。
卞生煙扭頭,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呢?”
元頌今眨眨眼,說話的氣勢越來越弱:“……沒帶身份證不是不能辦理入住的嗎?”
他聽見卞生煙笑了一聲。
“沒身份證确實不能辦理入住,”她從包裡夾出來一張身份證:“但我帶了。”
元頌今一僵。
“而且,”卞生煙回過頭來看他,眸底閃過一抹戲谑:“咱們要去的酒店,是我投資的。就算沒身份證,你也可以想住幾間就住幾間。”
元頌今:“……”
這就是有錢人的鈔能力嗎?
他頓時洩氣一般坐在副駕駛上,做什麼都提不起來勁。
在車子發動的那一刻,元頌今還是沒忍住出聲說了實話:“姐姐,我不想去酒店。”
卞生煙裝聽不懂,“可以啊,我一會兒找個公園,你就在長椅上湊合一晚吧。”
元頌今一噎,全然沒料到卞生煙會說這種話。
車子安靜行駛了一路,氛圍持續低迷。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元頌今摳着手指,不安地問道:“姐姐是厭煩我了嗎?”
“怎麼會,”卞生煙故意逗弄他,表面還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樣子:“我讨厭誰都不會讨厭你。”
聽了這話的元頌今卻沒有多開心,他能感覺得出來,卞生煙開始有點敷衍他了。
這是個不妙的征兆。
“那你還是随便找個公園把我放下來吧,”元頌今情緒低低的,從鼻腔裡發出來的聲音也委屈:“我哪裡都能睡的,隻是一個晚上而已,反正我一個大男人又不會出什麼事。”
卞生煙沒搭腔,但車子真的停下來了。
元頌今蓦地一慌,手指緊緊抓住車門把手,準備要是一會兒真把自己扔下去,他就死拽着車門不放。
瞧見他防備的樣,下車轉到副駕駛車門口的卞生煙挑眉。
她要真是那狠心的人,現在就該給他賣了。
“開門,下車。”
元頌今搖頭,緊緊拽住腿邊的車門杠。
現在下去肯定就要被扔掉了,他隻是嘴上說說,哪能真在公園過夜。
卞生煙就那麼看着他,“你先看看這是哪兒。”
聞言,元頌今才扭過腦袋,四下打量周圍的景色。
看到一棟棟高級公寓樓,他怔了怔。
不是公園?
他們所處的位置明顯是一個高檔小區,整體呈現出黑白灰三色的簡約格調,從裝修外觀來看,這裡的地皮價格絕對高得離譜。
這會兒車子已經穿過了保安亭,停在了8棟前的私人車位裡。
趁着元頌今愣神的功夫,卞生煙一把拉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