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院落,有六個院落隻有一個人,其餘兩個院落不限制人數,是金色衣袍少年專門留出來,好遮瞞此處天道法則。
把那些知道五色神蓮,但又不知道荷葉形狀綠色玉佩一事的人,放在那兩個院子裡,由他們自己争奪那唯一登上棧橋的機會。
那分别寫着“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個字的光影門,其實隻是障眼法,走進同一個門的人,其實進入的院子未必是同一個。
而走進不同門的人,也許進入的卻是同一個院落。
金色衣袍少年暗中操縱,可以随心所欲決定,來人走入哪個院落。
這個秘密,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大門前迎客的仆役,隻知道按照主人吩咐,把六個帶着荷葉形狀綠色玉佩的客人,引入事先安排好的光影門裡,其實并不知道,這做法,亦是一層障眼法。
最終每個院落隻有一人能進入殿中,拿到荷葉形狀綠色玉佩的六個人,自然不會透漏其中秘密,在衆人中奪取唯一入殿名額的那兩人,也看不出端倪,隻以為别人也是在院落中奪來的入殿機會。
以前每一次都很順利,可是這一次,卻出了意外。
雲七進入商鏡顔的院子,是第一個意外。
吳有拿着扁擔,挑着季臨和高田繇一起上了棧橋,是第二個意外。
金色衣袍少年的目光,從吳有那裡,轉回商鏡顔的院子,他突然有些好奇,想知道最後究竟誰能走上棧橋。
從實力上來說,松綠衣袍少女絕無機會走上棧橋。
可既然已經有了兩個意外,也許,還會再給他一個意外呢?
少年揚起好看的眉毛,專注盯着水晶裡的畫面。
……
雲七聽到了聲音,看到了棧橋,目光掠過那炷香,重新落到商鏡顔身上。
商鏡顔眼眸中罕見流露出一抹戾氣,手指一彈,一張淨水符落到手心,憑空出現一股水流,沖去黏在她手心的鼻涕口水。
她此時如果立刻沖上棧道,雲七根本無法阻止。
但她決定,要先打斷雲七的筋骨,讓她變成一灘隻能匍匐在地上的爛泥,一灘活着卻生不如死的爛泥。
不止是因為無比憎惡眼前這個松綠衣袍少女,也是因為,她不能把西嶺紫單獨留在這裡,面對這個陰險卑鄙的少女。
商鏡顔将動未動之時,雲七先動了,沖刺、起跳、雙腳踩在缸沿上用力一蹬,整個人騰空而起,從上往下,如飛鷹搏兔,撲向商鏡顔。
她右手握着短刀,狠狠刺向她的頭頂。
商鏡顔冷笑,手指一彈,正彈在刀刃上,短刀頓時從雲七手中飛出去,劃出一個弧線,噗通落入那隻水缸裡。
雲七短刀脫手的同時,人借着那一彈之力向後掠去。
商鏡顔冷笑,欺身而上,一掌劈過去,隐隐挾着風雷之勢,仿佛要把少女撕成齑粉。
雲七人已經到水缸後,後面就是芭蕉樹叢和牆壁,避無可避,她突然俯身,雙手托起水缸,迎着掌風砸向商鏡顔。
這少女分明沒有修為,怎會有如此大力?
商鏡顔心中驚異,但掌勢不減,繼續劈過去,準備先一掌擊飛那水缸,餘下的掌力,足以把避無可避、躲無可躲的少女打的筋斷骨折。
水缸沒有被擊飛,反而被掌力直接擊碎,四分五裂崩碎開來,缸裡的水向着商鏡顔兜頭澆過去。
商鏡顔猝不及防,雖然閃身旋轉,但還是慢了一點,點點滴滴的水灑在身上,就像被小雨打濕,甚至還有幾點落入眼中。
她心中微微詫異,按照她那一掌的力度,應該是擊飛水缸,而不會擊爛水缸,為什麼水缸會碎掉?
她眼角餘光瞥見落在地上的魚,那些本來在水缸裡遊弋的魚兒,此時直挺挺躺在地上,翻着白肚皮,成了死魚。
怎麼回事?
她心中升起一種危險的感覺,正想繼續追殺少女,卻忽然覺得眼睛有些癢,随即眼前一片模糊,隻能看到隐隐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