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注視着面前的雪狼族少年,他的睫毛很長,眼部輪廓要比一般大玄人深上稍許,所以當他睫毛垂下時,就遮擋住了眸子。
完全看不清他眸中神色。
這是要在掩飾什麼嗎?
更何況,能進這幻荒小天地的少年修士,都是各學坊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不管表面多麼溫和,骨子裡都是有那麼一份傲氣。
怎麼可能這麼快就開口求饒?
他還留了什麼後手?
雲七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串,感覺着珠子裡面的溫熱,心想商鏡顔和西嶺紫這對母女,給自己下了血凝符,若不是她想多收些利息,這次肯定去找西嶺紫算賬。
不過是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影響這次參加青雲大考的夥伴們罷了。
等進了青雲學宮,再一樁樁一件件連本帶利去收債。
她漫不經心道:“這次青雲大考,大玄最優秀的少年修士,争奪三十個名額,西嶺紫想赢得大考,不去專心獵殺妖獸,反而分出人手,要殺我們南嶺學坊的學子,她是腦子壞掉了嗎?”
阿克一怔,他倒是沒想到,雲七沒有接他的話,反而在這裡擔心起西嶺紫的腦子。
居然不按套路出牌,這讓他怎麼接話?
而且她為什麼總是喜歡拿别人的腦子說事,是不是在她心裡,隻把人分為兩種,一種是腦子壞掉的,一種是腦子沒壞掉的?
雲七若是聽到他的心聲,必然會出口糾正,她不是把人分成兩種,而是分成三種,一種是腦子壞掉的,一種是腦子正常的,還有一種是腦子好使的。
所以腦子壞掉的,位于最低檔次。
雲七:“從瀑布出來之後,你們能那麼快就和西嶺紫湊到一起,肯定是動了什麼手腳,青雲大考都敢這麼作弊,莫不是真當有了麗妃撐腰,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根據她的了解,青雲大考的重要程度,就相當于古代的科舉春闱,是為大玄遴選未來的棟梁之才,是關乎到國運的大事,若是有舞弊之事,那就相當于在打玄元帝臉。
她就不信了,西嶺紫背後的勢力再硬,硬得過玄元帝?
阿克心中猛然一跳,下意識否認:“你們南嶺學坊能讓燈籠升上天召集夥伴,我們中洲學坊,自然也有另外的法子。”
果然是有聯絡的法子,但雲七絕對不會相信,中洲學坊的聯絡法子沒有作弊。
根據她和季臨他們的推算,能安排折枝和折朵去追殺季臨和高田繇,隻有一離開瀑布,西嶺紫他們就聚在一起,安排了暗殺計劃,折枝才會先季臨一步,扮做松綠色衣袍少女出現在那湖邊。
更何況,如果沒有作弊,他們又怎麼會知道季臨和高田繇的位置?
但雲七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多說,而是轉移了話題:“西嶺紫殺季臨和高田繇,得罪南荒青水氏和東荒高田氏,除了讓他們堅定支持二皇子玄元瑧,對付麗妃和三皇子,看不出有任何好處,如果不是腦子壞了,真的很難解釋她的所作所為。”
阿克狐疑地看着雲七,他是帝京中洲學坊的學子,帝京又是權勢中心,中洲學坊的學子,又都是來自帝京權勢最盛的家族,消息向來靈通。
他當然清楚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間的明争暗鬥。
先前他也一直認為,西嶺紫之所以要殺了季臨他們五個人,是要先下手為強,剪除二皇子玄元瑧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