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不斷大笑,神情越來越癫狂,仿佛整個人都陷入到往事中,本來裹挾着雲七的威壓,驟然一松。
雲七喘了幾口大氣,勉強盤坐起來,季臨随手抹去耳口鼻中溢出的鮮血,挪到雲七身邊,和她背靠背坐下。
兩個人一邊抓緊時間調息,恢複體力,一邊警覺着棺中女子的動靜。
扶山唳和阿克身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往下滴血,血落在地上後,仿佛被什麼力量吸引着,流入到金色紋路裡,順着紋路流向高台,化為紅霧進入寒玉棺,滲入女子肌膚。
這些傷口并不緻命,按理說,這種傷口,即使不敷藥,也會慢慢自行凝固止血,但不知道為什麼,傷口的血一直流淌不止。
扶山唳和阿克的臉色,開始漸漸褪去血色。
與此相反,寒玉棺裡的紅衣女子,雪白的雙頰反而有了淡淡的粉色,顯然汲取的血霧,讓她開始恢複生命力。
西嶺紫忽然低喝一聲:“你們兩個快點止血,不能讓那女人繼續汲取你們的血!”
不用她提醒,扶山唳和阿克也已經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血,正在成為棺中女子的養料,若是再繼續這麼流下去,他們自己也會死。
紅衣女子目光轉向西嶺紫,神情慢慢冷靜下來,淡淡道:“你們的血,能被我所用,那是你們的榮幸,我本沒多少時日可以捱下去,你們既然闖進來,那我自然要好好享用一番。”
她的語氣很自然,但落在下面八人的耳中,卻讓人不寒而栗。
季臨:“你、你還沒死,就不是鬼了?”
女子:“玄元罕怎麼肯讓我痛快死去,他把我封在寒玉棺中,又設置焚心大陣,把我困在這方寸之間,每天在黑暗中,感覺自己一點一點虛弱,清醒地知道死亡會降臨,卻又不知何時才能降臨……”
她的聲音越來越平靜,但所有人都卻汗毛豎起,這簡直是酷刑中的酷刑。
季臨忍不住問道:“你和先太祖帝,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怎會如此……”
紅衣女子冷冷一笑:“他滅了我的羽國,殺了我的父母親族,我不過是如法炮制,殺了他的父母妻子而已。”
西嶺紫驚訝道:“羽國?難道你、你是羽國的金鳳公主?”
雲七在南嶺學坊的藏書樓裡,翻看過一些史籍,隐隐記得關于羽國的記載,說是上古神獸鳳凰建立的國家,曆代國主都有鳳凰血脈傳承。
至于金鳳公主,隻有寥寥數語記載,說她在羽國國主所有兒女中,天賦血脈最強大,深受國主器重雲雲。
原來雙方有着國仇家恨,難怪玄元罕會把金鳳公主禁锢在這裡,讓她生不如死的活着。
扶山唳悄無聲息地從衣兜裡摸出藥瓶,擰開塞子,瞬間仰頭倒進嘴裡,隻是這麼一個輕微動作,卻立刻引發傀儡男武士的攻擊。
他想像先前那樣,靜立不動,不料金鳳公主的目光,突然轉向他,無形威壓裹挾着他,向着傀儡男武士撲去。
西嶺紫怒喝:“你瘋了嗎?”
扶山唳急怒道:“見鬼,她控制了我的身體!”
他試圖擺脫威壓的裹挾,但流血過多,讓他變得虛弱,根本無法反抗,整個人就像提線木偶,被動地和傀儡男武士纏鬥在一起,很快身上又添了傷口。
他渾身鮮血淋漓,宛如血人,眼前陣陣發黑,終于踉跄着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