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離開正元大街,往東行去,穿過三條街巷,來了繁華的興宜坊,停在一座頗為氣派的酒樓前。
他并沒有下車,隻是讓車夫拿了封信進去給酒樓老闆。
酒樓老闆孟義,打開信封,看到裡面半枚鐵制令牌,手指一抖,險些把令牌掉落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恢複平靜,立刻吩咐店小二引車夫把馬車直接趕到後院。
後院僻靜,是孟義的住處,他并無家眷,孑然一身。
店小二和車夫離開後,牧風越走下馬車,孟義看到他的形貌,眼底閃過疑惑,恭敬引他進入正廳,這才拿出半枚令牌:“敢問公子從何得來這半枚令牌?”
牧風越淡淡一笑:“孟叔,十三年前,我不小心弄斷了阿娘最喜歡的那支紅珊瑚,是你偷偷幫我修補好……”
孟義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眼圈泛紅:“少主、少主,您果然還活着,我就知道,您一定還活着……”
當初他修補珊瑚一事,除了少主和他,并無第二個人知道。
牧風越扶起孟義:“孟叔,這些年辛苦你了。”
孟義聲音哽咽:“老奴不苦,一點也不苦,他們都說少主已經死于火災之中,老奴本要随大小姐和少主離去,隻是毒醫仙大人留下密信,令我守好大小姐和少主的家業,老奴這才苟延殘喘至今……”
孟義口中的大小姐,就是牧風越的娘,已經逝去的姜皇後。
牧風越等孟義冷靜下來,這才問道:“當年商林甫給姬氏一族定下謀逆之罪,首告的是誰?作證的又是誰?”
孟義:“是姬大将軍身邊的副将陳幸,他出面告姬大将軍謀反。證人是昭武校尉王虎和趙一停,他兩人都是大将軍的心腹親衛,也正是因為他們出面作供,才把案子定成了鐵案。”
牧風越:“這三人現在都在帝京?”
孟義點頭:“陳幸和王虎投靠了商林甫,如今都成了羽林郎将,趙一停去了刑部,如今已經官至侍郎。”
牧風越微微點頭:“甚好。”
……
“什麼?學宮住宿費,每個月要三百兩銀子?”當執事告知住宿費用時,雲七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本來她以為自己現在也算有點家底了,這些年在南嶺學坊吃穿住都不用花錢,她攢了三百七十兩銀子,青雲大考獵到的六十九枚妖丹,在印山鎮直接賣給了越嬅教習,賺了三千二百兩銀子。
青雲學宮不收學費,她覺得這三千五百七十兩銀子,至少第一年可以讓她高枕無憂。
有一年時間熟悉帝京,以她的修為和腦子,到時肯定能找到賺錢的法子,也不用擔心後面的生活來源。
可是青雲學宮雖然不收學費,住宿費卻讓她開始懷疑人生。
她現在的銀子,都不夠交一年的住宿費。
“住宿費都這麼貴的嗎?有沒有便宜點的宿舍?”
雲七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執事。
執事還是第一次遇到問這個問題的學生,怔了下才回答道:“這已經是最便宜的了,院子裡隻有些花園亭台,并無湖泊獵場……”
什麼,學生宿舍還有湖泊獵場?
雲七簡直想要尖叫,這到底是什麼學校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