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揣着一千兩銀票,悠哉悠哉走出京兆府。
被人告一狀,來京兆府公堂轉一圈,就能賺一千兩銀子,這種好事,她覺得還可以再來無數次。
剛走出沒多遠, 一輛馬車在她面前停下,車簾掀開,白衣青年眉眼精緻,神情從容平靜,朝她微微一笑:“上車。”
雲七有些意外:“這麼巧?”
自從上次在青雲學宮外分開,還是第一次見面,雲七本來心情就好,此時愈發眉開眼笑,徑直上了馬車,坐在他對面。
車夫駕着馬車慢慢往前走去。
牧風越:“我一直在這裡等你。”
“你知道我來了京兆府?”雲七挑眉問道,有些不解。
牧風越:“那天你去寶月樓,我在對面酒樓正好看到你,從那以後,你的行蹤我都知道。”
啊?
雲七隻是有些意外,但并不生氣,以她對牧風越的了解,自然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肯定有原因。
她很有耐心的等他解釋。
沉默片刻,牧風越才開口道:“本來不想讓你牽扯進來,沒想到偌大的帝京城,你居然還是撞了進來,約莫是天意。”
雲七腦中靈光一現:“趙安在寶月樓的事,是你做的?”
難怪趙安一家人搞得灰頭土臉,牧風越想要拾掇趙安,簡直易如反掌。
她有些不解:“為什麼?”
她對付趙安那一家三口,是因為讓這三個人渣繼續活着,不僅娟娘會死,後面還不知道會害死多少無辜女子。
律法既然懲治不了他們,那她就親自動手,殺惡人還有錢賺。
這種生意,她不介意多做做。
牧風越又是為了什麼?
“還記得我們來帝京城第一天,經過的姬大将軍府嗎?”
雲七當然記得,因為當時她感覺到了牧風越的情緒很奇怪,六年來,她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所以記得特别深。
“姬氏一族,将門世家,滿門忠烈,我小時候去姬大将軍府裡玩,他親自教過我武技,他最疼愛的幼子姬無憂,比我小一歲,是我那時候唯一的朋友。”
他緩緩講述起很多年前的一些事情,當然,他沒有透露他的真實身份,不是不信任雲七,而是玄元昊既然已經死在了火災中,沒必要再複活。
他隻是牧風越。
馬車的速度突然慢下來。
牧風越掀起窗簾一角,原來馬車不知何時,已經駛到了姬府所在的那條長街,外面正是破敗被封的姬府大門。
“十二年前,姬大将軍身邊副将陳幸,出面首告姬大将軍謀逆,證人是昭武校尉王虎和趙一停,他兩人當時是大将軍的心腹親衛。”
趙一停!
那不是趙一陽的哥哥嗎?
難怪牧風越會拾掇趙安一家,不過既然他的目标是趙一停,為什麼會多此一舉?不怕打草驚蛇嗎?
她心裡疑惑,但轉念一想,牧風越可能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就沒有多問。
牧風越:“右相商林甫把案子定成了鐵案,并出動羽林軍去姬府抓人。那日,姬大将軍阖府上百人口,都被他以反抗抓捕為名,當場斬殺,血流成河。”
雲七:“你來帝京,是要殺了陷害姬大将軍的人嗎?”
牧風越搖搖頭:“讓他們死很容易,我要為姬大将軍翻案,他們滿門忠良,絕對不能因為小人污蔑,就這樣蒙冤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