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清晨,雲七剛開了店門沒多久,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停在門口。
馬車上走下來一個少年侍衛,進門望着坐在躺椅上翻書的雲七,輕聲道:“奉陛下之命,接您進宮。”
雲七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早晚得走這麼一趟,她關了店門,跟着少年侍衛上了馬車。
馬車外面看着不起眼,裡面卻異常舒适奢華。
少年侍衛上車後就閉目養神,并不說話,看得出是個極其謹慎的人。
雲七掀開車簾一角,向外看去,雖是清晨,外面的街道卻已經熱鬧起來,百姓們穿行在坊市之間,熱氣騰騰的早點鋪子裡,擠滿了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到了正元大街,這裡就少了些市井的熱鬧,多了些肅穆之意。
畢竟這條大街的盡頭,就是大玄的皇城。
氣勢莊嚴的皇城,城牆是朱紅色,上面有騎樓和箭樓。披堅執銳的兵士,在城牆上來回巡視,隐在牆垛後面的利箭,反射着寒光。
馬車并沒有走正門,而是順着城牆繞了小半圈,從一道極不起眼的側門駛了進去。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彎,兩邊全是高牆,更高處,則是從牆内飛出的宮殿檐角。
在一道門外下了馬車,少年侍衛帶着雲七開始步行,順着青金石闆路走了一炷香時分,穿過一條回廊,最後走到一處偏殿前才停下腳步。
殿門兩側,各站着四個侍衛,面無表情,目不斜視。
少年侍衛把殿門無聲無息推開一條縫,示意雲七進去,随後他無聲無息關上殿門。
殿中金龍繞着朱漆柱,金磚铮亮,貴氣逼人。
上首龍椅上坐着位中年男人,黑發很随意束在腦後,身上穿着黃色衣袍,正是大玄皇帝玄元長垣。
禦座之下的地面上,跪着幾位官員,旁邊站着幾位官員,玄元瑧也在其中。
雲七進來後,衆人并沒有理會她,隻玄元瑧朝她微笑,示意她站到自己身側。
玄元長垣正在發火:“一個羽林軍副統領,就敢私自調動羽林衛,究竟是誰給他的膽子?”
羽林衛拱衛皇城,負責皇城安危,是皇帝陛下的親衛軍,擅自動用羽林衛的力量,這已經觸碰到了皇權的底線。
右相商林甫跪在最前面,自從坐上了右相的位置,他已經很少下跪了。
可是如今面對龍椅上皇帝的震怒,他除了深深俯首在地,并無别的話可說,畢竟那兩位五境武修,是他府上的供奉。
如果不是刑部侍郎趙一停傳來消息,說查到當年血洗姬府時,姬烈的幼子姬無憂并沒有死,死的是冒牌貨,真正的姬無憂已經逃走,如今姬無憂回到帝京,想要為姬烈翻案。
商林甫豈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立刻下令,讓陳幸抓捕姬無憂,為了确保萬無一失,還特意派了他府上的供奉。
可誰會想到,陳幸帶人過去後,不僅沒抓到姬無憂,反而莫名其妙變成意圖謀害皇子。
商林甫心知肚明,自己這一次是被人算計了,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
玄元長垣的聲音變得冷厲起來:“此事交給大理寺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