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騰起刹那,花蘿已經撞開雅間門,一步跨出去,沿着走廊往樓梯那裡走去。
這是一座三層小樓,二樓和三樓是一圈木制走廊,走廊這邊是一間一間的雅間,另外一邊是剛到腰部的木制欄杆。
一樓是大廳,中間的高台上,舞姬正在翩翩起舞,高台四周放着矮幾,客人們坐在矮幾後飲酒作樂。
二樓三樓的走廊上,站着不少客人,手裡拿着酒杯,倚着圍欄,欣賞下方的歌舞。
花蘿神情平靜,腳步從容,看不出任何異樣。
她聽到扶山唳的腳步聲跟在自己身後,卻并不驚慌,這裡是湛廬,衆目睽睽之下,扶山唳不敢對她怎樣。
更何況,他手背上還中了毒,解藥也是她的籌碼。
扶山唳加快腳步,走到她身側,低笑道:“手镯,耳環暗藏機關,這些東西,是不是雲七給你的?”
他自然知道雲七開了家銀钗閣,也曾喬裝後親自去看過,見過裡面都是各種女子用的首飾,而且都是銀子制成。
當時他隻是不解,為什麼雲七要開家首飾鋪子。
他當然不相信雲七的理由,是為了賺錢,但也看不出什麼門道,此時他知道了,那些首飾暗藏玄機。
花蘿聲音很平靜:“大人手背上的毒,隻有雲七一個人能解。”
雲七曾經告訴她,如果遇到什麼危險,就使用镯子裡的暗器,對方如果要解藥,可以把她的名字報出來。
而且扶山唳既然已經追查到雲七,那她隐瞞也沒什麼意義。
扶山唳輕笑起來,眼底卻毫無笑意,冰冷一片:“好,我去找她。”
……
月光如霜,浸透了銀钗閣後的院落。
雲七推開房門,銅鎖發出細微的咔嗒聲,在寂靜的院落裡格外清晰,鼻端忽然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她心中猛然警覺,旋身側閃,鬓邊一縷發絲被勁風斬斷,勁風撞上對面牆壁,出現一個指肚大小的洞。
“為什麼?”扶山唳的聲音裹着夜露的寒氣,“你對我有殺意?”
雲七慢慢轉身,看着緩緩走近的男子,月光勾勒出他俊美的輪廓,隻是眼中的陰鸷之意,給這份俊美增添了一些邪氣。
他垂在身側的右手背上,青黑腫脹,這是中了銀镯裡的牛毛細針上淬的毒的症狀。
雲七挑眉:“你去找了花蘿?”
當初她給了花蘿一套銀钗閣的首飾,有手镯、耳環、銀钗,告訴她裡面暗藏的玄機,讓她能在遇到危險時可以借此防身。
“你好像不擔心花蘿的安危?”
雲七聳聳肩:“你不會殺她的,因為你知道,你若殺了她,你自己絕對不會從我這裡拿到解藥。”
扶山唳眯起眼,眼前少女眉目如畫,眸色倒映着月色,明亮如清潭。
雲七看了一眼娟娘的房間,見裡面已經熄了燭火,顯然已經入睡,她邁步走進房間:“進去說吧。”
扶山唳跟她進去,随手關上門。
雲七走到桌邊,點亮燭火,在桌邊坐下,好整以暇問道:“你都查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