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隻覺腳下仿佛變成狂暴海洋,洶湧的力量不斷沖擊而來,要将她扯得粉身碎骨。
但手腕上的那顆發亮的珠子,也随即釋放出更加濃郁的符意,如一艘堅固小舟,穩穩護着她,阻隔了海浪的沖擊。
商令洲眼底有一絲訝然,腳下的符陣是請的一位宗師境符修所設,按理說雲七此時應該在符意的沖擊下,昏厥過去才對。
可為何她的雙眸,卻依舊保持着清明?
白衣青年無聲無息出現在商令洲身後,一朵雪花從他指尖悠悠飄出,穿過無形屏障,落在他的發髻上,瞬間融化,消失無蹤。
雲七看到了白衣青年,心中雖然驚訝,但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白衣青年轉瞬消失在夜色裡,以至于讓雲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商令洲全部心神都放在雲七身上,并沒有發現身後異樣,但眼睛突然一糊,仿佛面前所有事物,都覆上了霧氣,變得模模糊糊。
隻是瞬間,随即一切恢複正常,除了雲七不見了。
商令洲盯着花圃後的院牆,居然六境符陣都沒能困住她,是那手串的緣故嗎?
這裡是商氏的一處别院,隻有寥寥幾個人知道,商氏若想要謀算哪個人,就會把人引到這裡,利用庭院的符陣困住對方,等對方昏厥過去,就成了砧闆上的魚,任人擺布。
這還是庭院符陣啟用後,第一次讓人逃走。
商令洲臉色漸漸陰沉,雲七逃出去後,這庭院符陣的秘密可能會洩露出去,一旦讓商相知道,必然會責罰他。
當務之急,是要讓雲七無法洩露這個秘密。
……
雲七坐在馬車裡,看着對面的牧風越。
白衣青年膚如霜雪、眸似點漆、唇若淡櫻,微微蹙了眉頭,看着雲七:“你想殺商令洲?為什麼?”
剛才在商令洲身後一閃即逝的白衣青年,正是牧風越。
雲七:“你怎麼也去了那裡?”
白衣青年:“我先問的你。”
雲七知道花夕村慘案真相後,并沒有告訴牧風越,她覺得這是自己的事情,牧風越一旦知道,肯定不會置之不理,但他也有重要的事情忙,不必讓他分心。
但她做夢都不會想到,會在商令洲這裡遇到牧風越。
既然遇到了,她倒也不想對他說謊,索性就把在湛廬遇到花蘿,經過她的提醒,想起了六年前的往事,自己出生長大的花夕村,被十一個兇手給屠滅了。
如今兇手已經找到,她打算親自動手把兇手一一殺死,為花夕村慘死的村民報仇,白昭的死就是她動手的。
牧風越安靜聽完雲七的講述,拿起小幾上的茶壺,倒了兩杯茶,一杯推到雲七面前,淡淡道:“先喝杯茶,潤潤嗓子。”
雲七正好講得也有些口幹,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牧風越:“商令洲留到最後一個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