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微涼的大手握住。
“阿岚……我這裡是熱的。”
她的手被牽引着貼在韓珏胸前,那裡似乎有微微震壁的跳動。
手倏地縮了回去。
她主動撩時并不覺得什麼,可此時被撩心緊張得停了一瞬,又急速跳了幾跳。
想起以往種種,他不是塊木頭,隻是在克制。
韓珏蓦地輕笑,悄悄尋她躲避的眼眸。
謝晴岚身子側轉,臉燒得滾熱,手心冒着微微的潮汗。
為了将氣氛掩去,她瞧了瞧手中的玄影劍,拔開一看頓時驚了,這劍竟是把假的。
她眉頭一蹙,轉身道:“韓珏,這是把假劍,我們上當了。”
韓珏也是一驚,疑惑地接過劍,仔細瞧了瞧,确實與普通的劍并無差别。
謝晴岚憂思道:”我們燒了他的宅子,想必玉箫公子已派人留意了我們的去向,縣裡人雜,天亮我們便回去帶上韓英盡快離開。”
“嗯,你說如何我全聽你的。”韓珏應得斬釘截鐵。
謝晴岚噘着嘴,喪氣道:“對不起,你好不容易才在江夏站住腳,又要随我奔波。”
“傻丫頭,即便沒你,他也不會放過我……”韓珏細說了火真一事,又道:“我們早已生死相連,以後莫要說對不起的話了。”
“韓珏……”
謝晴岚靠在他的肩頭,隻覺得他的臂彎似乎能包容一切。
翌日乘了第一艘船回到江夏,匆匆收拾細軟戴上帷帽,拉着韓英便離開了醫館。韓英一路嘀嘀咕咕他的學堂不能上了,還有課業未完成。
剛出門不久,三人便見有淩霄宮的兩人在坊間打探。謝晴岚即刻捂住了韓英的嘴,撤退躲進了身後的巷子裡。
待兩人前往醫館,匆匆混入了行人之中。一時尋不到去處,謝晴岚打算先去江宅暫避幾日。
大門封條未拆。
二人輕功攜着韓英飛入了宅内,殘垣斷壁中挂滿了蛛絲與陳絮,飄飄蕩蕩很是荒涼。
韓珏開口道:“這便是江風影以前的住處?”
“是,你會吃醋嗎?”謝晴岚在他身側歪着腦袋瞧他。
韓珏稍稍側目,知道她的心思,摸着心口道:“會,我這裡可酸了。”他的唇角泛着甜甜的笑意。
韓英睜大眼,一本正經,“哥哥,你成了親連話都會說了,以前可不見你這樣。”
韓珏輕聲笑,“以前是怎樣?”
韓英晃着腦袋,調皮道:“以前你隻會說小孩子别多嘴,對阿岚姐姐也規規矩矩的。”
“是嗎?”
“是啊。”
謝晴岚想起此前韓珏觸碰她時慌亂無措,蓦地笑出了聲。
韓珏似乎很樂意見她笑,唇角揚了許久。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楓吟居,她在門外呆立了許久,不知該不該進這屋子。垂眸正欲離開時,韓珏開了口,“想去就去吧。”
謝晴岚扭頭望了韓珏一眼,若她去了似乎有些對不起他,若她不去似乎又……
“我與韓英住對面那屋。”韓珏拉起韓英的手便向折桂居走去,
“珏哥哥,你與阿岚姐姐不是成親了麼,你們為何不住一起?”韓英皺眉,一副不解之意。
“韓英,我與你阿岚姐姐的婚禮不作數,她是為了幫哥哥解除體内的兩道真氣,你看我現在不用吃藥了。”韓珏攤開兩臂。
韓英噘着小嘴差點哭出來,“你們的婚禮可是我親自主持的,怎麼能說不算就不算了呢?”他委屈又氣惱地瞟了韓珏一眼,“我不管,我就要阿岚姐姐做我的嫂子。”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韓珏眉頭一皺喝道。
“好了,你不要兇他。”謝晴岚歎了口氣,面色平靜的入了楓吟居的大門。
自那日離開她再也沒踏入過這間屋子,這裡似乎保持着原樣,桌幾無塵,床鋪整齊,好似有人住過一般。她的心蓦地一怔,誰來過?
謝晴岚急忙奔出了屋子,飛上了屋旁小閣樓的樓頂,又飛上了院中最高的大樹,掃望幾眼并無人影,眼底有些失落。
他明明在大興安了家,一年多都沒回來,怎麼可能在此時回來,興許隻是江湖的俠客在此借宿了幾宿罷了。
這麼想着她又不死心去浴室與茶樓瞧了眼,依舊沒人。
午時的太陽正豔,廚室還有些餘糧,因儲存得當即便過了一年也未發黴生蟲,尚有些油鹽佐料也可用。
謝晴岚與韓珏去野外挖了些荠菜,偶然發現一窩野雞蛋便帶了回來,做了荠菜雞蛋炒飯與荠菜鍋巴粥。
廚室香氣撲鼻,傳遍了整個院子。韓英嗅到香功課也放下了,迫不及待奔了來。
廚室門旁打雜的桌椅在韓珏的收拾下幹幹淨淨,變成了能吃飯的餐桌。
此時一人正拎着條豬肉在宅中最高的樹上望着他們,心中疑窦叢生。
謝晴岚端上飯食,三人屁股還未坐熱,門外不知打哪閃出一個身影。
“我可否讨一碗?”清冽的聲音說道。